如此,抓捕姚三合就非常的順利。
姚府死了三十名保鏢。
姚三合替穀香縣衙補繳所欠朝廷十年的稅賦,剩下的財產也不多了,除了暗中分給楊鋒和公孫仁率部帶回明教江南總舵的,剩下的給縣衙作經費的,還有的發給姚府仆役和丫鬟作為路費和安家費的,基本上就這樣分完了。
不過,姚三合的其他產業,石天雨沒有沒收,留給了姚三合,因為這涉及到姚路陽到穀香縣投資改造老城區的。
朱祥把石天雨之前為縣衙墊付的幾千兩銀子也還給了石天雨。姚府部分仆役和保鏢得到了縣衙的安置,分彆分到縣衙下屬的吏房、工房、戶房、牢房、捕房當差,人生有出路,也紛紛指證姚三合是如何霸占田地、欺男霸女、魚肉鄉民等等罪證。
部分丫鬟和仆役則是到石府當丫鬟和仆役,各領取了兩百兩銀子的補償。
如此優厚的待遇,誰不想呀!
而且,到了石府當丫鬟,還能得到石天雨強有力的保護。
以後姚三合要想報仇,也隻能派出保鏢找其他已經四散而逃的那些丫鬟和仆役報仇,絕對不敢跑到石府來撒野。
當夜,最辛苦的還是朱祥、蘇醒和徐緩,要寫大量的罪證和公文。因為這些罪狀和公文,是即刻要呈報布司府和涪城府衙的,得以最快的速度堵住布司呂源和涪城知府戴坤的嘴。玥兒、賀蘭敏月、張慧還要領著府中的丫鬟仆役滿大街的張貼告示,公布抓捕姚三合的理由,公布姚三合的罪狀,避免抓捕姚三合之後出現的負麵影響。
石天雨又吩咐朱祥,給縣衙所有的公差人員每人發放一百兩銀子的補貼。
如此,皆大歡喜。
尤其是差點背叛石天雨的田野,激動到差點背過氣去。
一念之差,天壤之彆。
白正成了無頭兀屍。
羅宏撞牆自儘,畏罪自殺。
田野卻有頭有臉有錢。
穀香最大的地主姚三合因與彭金石合謀謀害石天雨被抓捕。
翌日一早,便轟動天下,震驚天下。
唐關、陳彪、潘棟整夜未睡,清晨還奉命領著府衙公差,到姚三合的各佃農家裡,征求分田分地的意見。
宋子青則是以彭金石最好的兄弟的身份,奉命策馬前往成都,向姚路陽報訊,並觀察姚路陽的神情變化。
歇息一會的朱祥、蘇醒、徐緩在玥兒、賀蘭敏月和張慧的護衛下,作為第二梯隊,抓緊分田分地。速度極快。
旭日東升。
安子午一行已經到了涪城南門。
戴坤飛身下馬,走到安子午馬車前請安:“安大人,到涪城了,讓本府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接待大人一番。”
雖然官比安子午大,但是,安子午畢竟在布司府當差,而且是左參議,彆想安子午幫忙提拔,至少不能讓安子午在布司呂源麵前說戴坤的壞話吧。
安子午官腔十足,也不下車,說道:“不了,本官還要趕回成都,向呂大人稟報穀香的情況,你們也累了,早些回去安歇吧。”
揮手讓戴坤一行回城。
然後,直接乘坐馬車走了。
自從安子午獲悉石天雨的驚天背景之後,便不想與戴坤來往了,因為戴坤要整石天雨,安子午此時若再與戴坤友好,可能會影響往後與石天雨的來往。
都是老官僚,都很精明。
姚路陽拉過戴坤,低聲說道:“大人,小徒到府衙任職,請大人多多關照。”
說罷,塞給戴坤一張銀票。
戴坤借著微弱火光一看,卻是一張千兩銀票,不由喜出望外。
當即拍胸保證,低聲說道:“姚翁放心,本府一定好好栽培彭賢侄。”
無論如何,昨夜今晨,還是有收獲,而且,收獲巨大,一千兩的銀子到手了,真好!
不枉跑穀香一趟,遇到了川中首富。
哈哈!
戴坤樂的,差點笑出聲來。
姚路陽見狀,放心了,說道:“小民先隨安大人回成都,稍後再來拜會戴大人。”
當即拱手道彆。
戴坤樂哈哈的拱手相送,十分友好的說道:“姚翁走好,有空常來涪城作客。”
眾人回到涪城,除劉叢外,其他人全到戴府喝茶。
戴坤此時都不想這些人到他府上來。
但是,沒辦法,人家跟著來了,就陪一會吧。
以後逢年過節,還要靠這幫小人進貢的。
鄔正道落坐,憤憤不平的說道:“安子午這老烏龜怎麼老是向著那姓石的狗賊呀?”
煮熟的鴨子飛了。
鄔正道氣的直想吐血。
戴坤也是心頭煩燥,滿腹疑慮,卻也隻得勸說鄔正道:“咱們總不能明裡與呂大人作對吧?安子午是代表呂大人來的,能不給他麵子嗎?”
向來香卻沒灰心,而是給戴坤鼓勁打氣,說道:“大人,這盤棋不能說是咱們輸了,而是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若不是安子午這隻老烏龜來了,咱們已經拿下石狗崽了。”
邱峰惡狠狠地說道:“姓石的那小子隻懂抓治安,不善理財,穀香本來就難以完成稅賦任務,靠咱們在統計上替它填平,今年咱們就在這方麵作作文章,整死姓石的那狗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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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點了點頭,讚道:“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到年底一清算,穀香賦稅收入離任務太遠,姓石的那小子不就完了嗎?邱經曆還真是有才,不錯!”
邱峰獲得戴坤的稱讚,頓時精神大振,笑逐顏開。
向來香一聽,也很高興了,又獻上毒計,說道:“還有,讓穀香縣衙掌管稅賦的黃金時他們大吃大喝,多花點銀子,把穀香縣衙的經費缺口再弄大些,弄的石狗崽整天為稅賦之事焦頭爛額,坐立不安。”
彭金石見戴府中人全都想置石天雨於死地,心頭大喜,當即稟報上親眼見證的事實,躬身說道:“韓縣丞之死,實在蹊蹺。但是,他之前確如羅宏一樣,被姓石的野狼踢壞了下巴,所以無法申冤。”
希望以韓進之死,激起戴坤對石天雨變本加利的報複。
鄔正道隨即把握時機,即刻對石天雨落井下石,對眾人說道:“姥姥的,本官早就瞧出姓石的那野狼不是好東西,難怪韓縣丞死的這麼慘。”
沒有眼望戴坤,但是,話是說給戴坤聽的。
向來香也把握機會,側頭對彭金石說道:“彭賢侄之言有理,勞煩賢侄寫份折子,參姓石的那野狼一本。”當即鼓勵彭金石擬寫公文,要告石天雨。
邱峰不甘落後,又獻上毒計,並問戴坤:“大人,可否就昨夜石天雨殺害白正、勾結雪山派女匪一事也寫進上報的公文裡?”
戴坤聞言,倒也感覺很有道理,點了點頭,但也慎重的提醒邱峰,說道:“這個,這個嘛,吏部可是姓石的娘家,刑部也掌控在東林讜人的手中,布司府那裡風向不明,你們試試到按察司府參姓石的一本吧。”
“哈哈!”彭金石樂得仰天大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一幫奸佞,隨即散去,各回各家,睡覺去了。
圓月高懸,灑下如水清輝。
涪城。
戴坤睡醒一覺,天已經黑了,正準備吃晚飯。
但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響起來。
繼而,鄔正道、向來香、邱峰等人魚貫而入,腳步匆匆的來到戴府廳堂。
戴坤看到這陣仗,心裡很煩,知道肯定又是因為石天雨的事情了,但是,戴坤實在拿石天雨沒辦法,便不耐煩的問道:“你們又有什麼事情呀?本府今天沒吃早餐,也沒吃午飯,現在正準備吃晚飯呐!”迎麵就劈頭下逐客令。
向來香氣呼呼的說道:“戴大人,我等也是如此餓肚皮啊!誒,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吃飯呀?穀香那邊,又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呀!”
戴坤沒好氣的罵道:“放屁,本府治下轄區,能有什麼事情?向來香,你真不是東西,有話就直說,你還繞,不知道本府正在挨餓呀?滾蛋!”
向來香頓時滿臉通紅,氣呼呼的張嘴結舌,甚是尷尬。
鄔正道急急接口說道:“戴大人,石狗崽鬨翻天了。他把涪城轄區內最大的地主姚三合抓起來了,就在昨晚,咱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抓人。
讓姚三合替穀香縣衙補繳了十年的欠朝廷的稅賦,咱們想借穀香縣衙經費不足,稅賦難收之事來整石狗崽這一招不靈了。姓石的狗雜碎現在已經托日月鏢局把錢糧送往京都。
而且,今天一早,姓石的狗雜碎就把姚三合所有的在城郊外的田地十幾萬畝全部分給鄉民了。
現在,穀香的百姓都在稱讚石狗崽是石青天呐!”
“什麼?”戴坤驚叫一聲,瞠目結舌。
一雙賊眼瞪的圓圓的,嘴巴也張的很大,能塞進一個大蘋果。
腦子嗡嗡作響。
霎時間,眼冒金星,眼前發黑,氣的暈頭轉向。
都立足不穩,氣的血壓都狂飆起來了。
邱峰急急上前,扶住了戴坤,扶著戴坤坐下來。
單無雙急急端茶過來,又往茶杯裡吹吹氣,然後捧著茶杯送到戴坤的嘴巴前,給戴坤喂水喝。
真怕戴坤瞬間嗚呼哀哉見閻王爺去了。
路海趕緊的過來,給戴坤捶背撫胸。
彭金石見狀,急急蹲下身子,為戴坤除鞋,給戴坤捏腳。
如此一會,戴坤才緩過氣來。
但是,仍然白眼狂翻。
這次,戴坤真是氣的不輕!
差點給氣死了。
彭金石見戴坤緩過氣來了,便起身躬身問道:“戴大人,怎麼辦呀?姚三合可是家師的堂兄弟。姓石的公報私仇,稱姚三合與卑職合謀毒害他,所以,才去抓捕姚三合的,還說卑職的毒藥是從姚三合家裡拿出來的。”
戴坤沒好氣的說道:“那你的毒藥是從哪裡來的呢?”
彭金石說道:“是從穀香縣城的三合藥鋪買來的,沒想到買的是假藥。姥姥的,誒,老子給三合藥鋪害死了。以前,老子就經常聽說三合藥鋪賣假藥,沒想到三合藥鋪賣的毒藥也是假的。姚三合真他姥姥的不是東西。”
戴坤怒道:“彭金石,你真是人頭豬腦。三合藥鋪不就是姚三合的產業嗎?這不就等於你與姚三合合謀謀害石天雨嗎?這不就給石天雨抓住把柄了嗎?蠢!彭金石,你還真蠢呀!難怪你師妹會上了石天雨的賊床。就是因為你蠢!”
彭金石被罵的眼淚汪汪的,張嘴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向來香急急說道:“戴大人,這是石天雨派人來呈報給府衙的關於姚三合的罪證,您看看!據說這份厚厚的材料,也已經派人飛馬報呈給布司府和按司府了。估計也是同時報呈給吏部尚書殷有招的了。”
戴坤沒好氣的推開那些材料,氣呼呼的說道:“你說,我聽,揀主要的說,本府還餓著肚皮呐。”聽說這份材料肯定已經同時報呈布司府和吏部,真不想理這些臭事。
“諾!”向來香急急躬身退後,打開材料,又側頭看看邱峰、鄔正道等人。
眾人急急圍上來,幫著向來香尋找姚三合的主要罪狀。
戴坤見狀,氣極而笑,罵道:“向來香,你身為同知,收到公文,竟然看也不看,還要讓本府先看,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整天就知道喝酒賭錢,回公堂去等本府吧,本府現在要去吃飯,待會到公堂上再議,你們先看懂來。格老子的,一群廢物。”
說罷,拂袖而去。
太氣了,又是血壓狂飆,走路都有些頭暈。
向來香等人無奈,隻好走出戴府,跑到府衙公堂上去,認真閱讀穀香縣衙報呈來的關於姚三合三十九條大罪狀的公文。
認真閱讀姚三合的三十九條大罪狀之後,眾奸佞竟然久久無語,真不知道如何反駁穀香縣衙報呈來的這份公文。
戴坤晚飯後,來到公堂,邱峰托著公文,向來香站在公文旁,遂逐一念著姚三合的罪狀:
“姚三合毒殺原配妻子,姚三合霸占夏喜宜及其良田三畝,姚三合打死鄉民吳不寧全家九口並占其良田七畝,姚三合刨戴耀一家祖墳並打死戴耀全家七口,姚三合以邱全繳不起地租為名占邱全之女邱金榕為妾並導致邱金榕上吊自儘,姚三合縱狗咬死鄔七廉一家三口…”
聽向來香詳述了姚三合的三十九條大罪狀之後,戴坤怒罵道:“這個姚三合真是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換作老子是穀香縣令,也一定會抓捕姚三合,宰了姚三合的。
格老子的,這個姚三合還真不是東西,不是人。
邱峰,你跑成都一趟,打聽一下布司府的消息,看看呂大人如何處置這件事?單無雙,你去穀香縣跑一趟,打聽穀香的消息,看看穀香縣的百姓和其他大地主如何反應。
這件事,如果布司府沒有什麼消息,如果穀香縣的百姓沒有什麼動靜,你們看著辦。
向來香,擬文,附上我們的處理意見,就寫擬嚴懲肇事者。含糊其辭,不要明確姚三合和石天雨誰是肇事者,就這樣呈報布司府和按察司府。
看看布司府和按察司府的反應。如果上麵批複是嚴懲姚三合,我們就嚴懲姚三合。如果上麵批複嚴懲石天雨,我們就嚴懲石天雨。如果上麵沒有批複,我們也不表態。
反正咱們也報呈過公文,以後即便有什麼後遺症,咱們也不用承擔責任。”
戴坤說罷,轉身而去,回府陪他的夫人韓鳳凰去。
吸取昨夜冒冒失失跑到穀香縣衙去的教訓了。
畢竟是知府,不傻。
連安子午都學乖了,學精了,又何況是戴坤。
必須得圓滑處理此事。
“諾!”向來香和鄔正道等人有氣無力的應令,急忙照辦。
邱峰策馬奔赴成都。
單無雙策馬奔赴穀香縣。
向來香辦文之後,看到鄔正道幾個人還在,感覺奇怪,便問:“你們不餓嗎?”
鄔正道說道:“整不死石天雨,我等不會餓。向大人,怎麼辦呀?就這樣便宜石天雨了嗎?”
路海說道:“石天雨這次是捅破天了。穀香的其他地主必定會有強烈的反應的,必定會聯起手來的,要麼舉報石天雨。”
鄔正道咬牙切齒地插話,說道:“以後就叫石天雨為石破天吧。”
哈哈哈哈!
一幫奸佞即時仰天大笑起來。
路海笑罷,又很毒辣的說道:“穀香的其他大地主必定會有強烈的反應,要麼舉報石破天胡作非為,要麼聯合起來,對抗穀香縣衙。反正,石破天會因為此事而焦頭爛額的。咱們不如再給石破天來一個後院起火?”
向來香和鄔正道聞言,精神大振,異口同聲的問:“怎麼來給石破天一個後院起火?”
路海隨即獻上毒計,笑道:“石天雨不是托日月鏢局押運姚三合的錢糧去京都嗎?向大人,鄔經曆,二位何不掏點錢,請西南武林中人快馬去劫日月鏢局的鏢車。如此,石天雨想一下子完成穀香縣衙十年都沒有完成的稅賦任務,不就泡湯了嗎?石破天不就更加焦頭爛額了嗎?”
“妙計!好計!路海還是有腦子的。”
一幫奸佞頓時歡呼起來。
路海聽得眾奸佞稱讚他還是有腦子的,不由笑的見牙不見眼。
向來香和鄔正道自然不會掏這樣的錢,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便一起眼望彭金石。
反正彭金石與石天雨有“奪妻之恨”。
反正彭金石是川中首富的得意門生,不缺錢。
彭金石看到向來香和鄔正道眼望而來,便明其意,抱拳拱手,躬身說道:“二位大人,小人掏錢,小人去辦此事。”
向來香向彭金石翹起了拇指。
鄔正道朝彭金石點了點頭。
表明同意彭金石去辦此事。
但是,往後如果有什麼後遺症,向來香和鄔正道也可以說沒有說話,沒有表態,是彭金石自作主張的偷偷去乾的壞事,與向來香和鄔正道無關。
而且,有眾公差作證。
如果說戴坤是滑,那麼,向來香和鄔正道是壞。
彭金石再狡猾,再毒辣,也終究是年輕人,初入官場。
如何是老官僚向來香和鄔正道的對手呢?
哪會想到向來香和鄔正道比自己更壞呢?
於是,獲得向來香無聲讚歎和鄔正道的無聲同意之後的彭金石,隨即激動的轉身而去,趕緊的聯絡西南武林中人,快馬趕赴京都,去搶日月鏢局的鏢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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