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國的北晉國與水月國人,除納蘭明月與淨塵外,其他人無需出戰,暫時留在原地休養生息。
穀魚一聽便明白,北晉國與水月國,雖然皆被滅國,但是兩國高層帶人死戰,也算為人族一方,爭取一些時間,自然立下大功。
如今在燕國的北晉國與水月國人,便可以休養生息,不用出戰。
提到這些,納蘭明月卻是滿臉憂傷,並沒有落淚。
穀魚見此,連忙轉移話題,閒聊無關緊要之事,主要還是他去異大陸遊曆,所見所聞。
可是穀魚閒聊間,發現納蘭明月,一直話少,總是沉默不語。
納蘭明月也不像以前那般,開朗活潑,話語很多。
她反而讓穀魚,感覺有些彆扭,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導她。
他倆巡邏至午時,穀魚帶著納蘭明月,尋至一座山頭,暫時休息一番。
他倆坐在山頭一塊石頭上,穀魚取出一壇精靈族所釀美酒,以及一些異族零食,放在石頭上。
穀魚先為納蘭明月,倒上一杯酒,同時也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他倆坐在石頭上,喝著美酒,可卻並未開口。
納蘭明月一邊喝酒,一邊望著遠處美景,不知道想什麼?
片刻之後,一壇美酒,便被二人喝光。
穀魚又取出一壇酒,開壇之後,一邊為她倒酒,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很難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總是這樣下去,不僅影響修煉,而且更容易種下心魔!”
納蘭明月聽他一說,可卻並未開口,反而伸出左手,端起酒杯,突然一飲而儘。
隨後她才輕聲說道:“人真是很奇怪,親人活著時候,不懂得珍惜,總是相聚少,彆離多!等親人都失去了,才知道後悔,你說可笑不可笑?”
穀魚再次為她倒滿酒,隨手放下酒壇,端起身前酒杯,卻未喝酒。
他抬頭深吸一口氣,方才說道“我生下來沒多久,爹娘便被人害死了,既沒有機會感受親情,又沒有機會後悔,反而思念爹娘,更多一些!”
“我眼睜睜看著哥哥、嫂嫂、師父、拓跋叔叔、長風與洪山爺爺他們,一個個戰死!無數同門,無數國人,一片片倒下,我想要救他們,可卻無能為力!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感覺,真的很難受!”
納蘭明月說完,順手一抓,穀魚剛開的那壇美酒,已被其抓入手中。
納蘭明月隨即提起酒壇,對準其口,便是猛喝數口。
還未等穀魚開口,她又接著說道:“一到晚上,我隻要入睡,就會夢見他們!他們不是缺胳膊斷腿,便是提著頭顱,滿身是傷,卻從屍山血水中,走到我床前,就那麼靜靜看著我!你懂嗎……那種血淋淋的窒息感,快讓我發瘋了,我也想報仇,那怕戰死,也無所謂!”
納蘭明月說完,已經淚流滿麵,她猛然提起酒壇,再次喝下十數口酒。
酒從壇口與嘴中,不停流下,酒水淋濕其胸前衣裙,她卻沒有在意。
當她放下酒壇,忽然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我不想夢到他們,我也不想發瘋,更不想種下心魔,影響修煉!可是隻要我修煉,就會想起他們,總是靜不下心來!我也想修煉有成,突破至飛升,為他們報仇!可我越是這麼想,越努力修煉,越容易想起他們,越會夢見他們,你叫我怎麼辦?”
納蘭明月說完,忽然哭出聲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那種傷心欲絕,萬般無奈感,倒是讓穀魚,心疼不已。
穀魚歎了一口氣,身形一動,已至納蘭明月身旁坐下。
他輕輕將納蘭明月,摟入懷中,右手輕輕拍其香肩,可是穀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納蘭明月忽然抱住他,哭聲變大一些,似要將無數日的苦楚,全部哭出來,直至嚎啕大哭。
穀魚一邊輕拍其肩,一邊抓起酒壇,時不時喝上一口,卻未出聲。
納蘭明月一邊哭著,一邊自言自語,講述父母為國操勞,積勞成疾,早早先後離世!
接著講到哥哥,從小到大,如何嗬護於她!
隨後又講到嫂嫂,那麼漂亮的美人,心地那麼善良,對她更好,可卻甘願隨夫戰死。
師父從小到大,如何用心教導她,納蘭長風與耶律洪山,當她如孫女一般,一直疼愛她。
拓跋星仁從小看她長大,對她如親生女兒一般,有求必應。
納蘭明月就這樣,斷斷續續,從納蘭家講到師門,又從師門講到皇城百姓,講了許久。
穀魚明白納蘭明月心裡苦,一直想要找個人,好好傾訴一番。
他便一邊喝酒,一邊靜靜聽著,一直沒開口,也未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