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張角法相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
從褚飛燕身上，他看到了一股強大的氣運，那意味著在未來，此人會扮演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雖然比不上那幾個正在戰場拚殺的天命之人，卻也差不到哪去。
而這種事關未來大勢的人物，天道又豈會讓他輕易死去。
隻因在天道運轉中，世間每個人都有著既定的命運線，有著他們各自的使命。
使命重大者，天生氣運濃厚，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使命微小者，則在天道眼中可有可無，氣運自然也是微如發絲，隨便一個意外可能就會身死道消。
因此在張角看來，天道至公隻是一個笑話。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集天地氣運而生，生來便具有大氣運，故名天命之子。
這些人在完成天命之前，簡直想死都難。
但同樣的，天命一到，必死無疑。
就比如他，何嘗不是天道之下的一個傀儡。
“原來，我始終都沒有逃脫天命。”
這一刻，從褚飛燕身上，張角突然看來了他的未來。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的天命是為新朝鋪路。
一旦功成，便是他身死之日。
但他不甘心，故而試圖換了這天。
原以為自己始終都在逆天而行，現在看來，他的所作所為，或許自始至終都在天道的規劃中，從未偏離過分毫。
他以為的逆天而行，實則都是在順天而為！
“天命終究不可違麼……”
張角法相仰頭望天，眼中倒映的隻有無儘雷霆。
“不對，本座既已覺醒真靈，便已超脫天道之外，怎可能還會被天道束縛。
好一個天道，竟想以此擾亂本座道心！”
張角法相突然眸光一凝，眼中再無半點迷茫。
與此同時，一處高聳入雲的山巔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在對弈。
某一刻，白袍老者下棋的手一頓。
“看來，你的棋子終究還是脫離了掌控。”對麵的黑袍老者抬頭看向廣宗方向，淡然一笑。
“貧道也是沒想到，此子竟能覺醒真靈，證得二品真人境！”白袍老者歎了一口氣，撫袖一揮，棋盤上的棋子齊齊化為飛灰，隨風飄散。
道家講究借假修真，在真人境之前，一切修行，皆為夢幻泡影。
唯有真正踏足這個領域，才算初步跳出命運長河，從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惜，天道借你之手培養一位亂世妖孽，他卻妄想屠天。
原本還能有個轉世重生之機，如今怕是要淪落到一個真靈潰散的結局。”黑袍老者悠悠一歎。
“哦？你就那麼肯定他會輸？”
白袍老者眉毛一挑。
“天道至高，又豈是一個二品真人能夠挑戰的，這一點，你我二人怕是再清楚不過。”黑袍老者搖頭失笑，說出的話卻是信息量很大，就好似他們也曾挑戰過天道一般。
“那若是……周天星鬥大陣出問題呢。”白袍老者幽幽道。
此話一出，黑袍老者當即麵色一變。
“你的意思是，他竟能破壞大陣，引動域外邪魔降臨，從而讓天道分身乏術？”
“他怎敢如此，大陣若有失，此方世界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直淡然自若的黑袍老者，第一次有些失態。
相比黑袍老者，白袍老者此刻卻顯得很淡定。
“不知有句話道友可曾聽過？”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