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蹲下身,近距離又看了看兩把青銅劍,一股若有若無的土腥味,傳入鼻腔。
果然是剛剛出土不久,眼前這家夥應該是走狗屎運發現了東漢墓。
膽兒是真肥,竟然敢來京都城兜售。
“怎麼賣?”
“兩萬一把。”
“沒有銘文,價格倒也算公道。”
男子抬起臉,眼神中有些許慌亂。
“噫,看不出來,帥哥還是行家。”
陳瀚笑了笑,伸手拿起了其中一把。
入手冰涼,有著常年深埋地下,才會散發出的陰寒氣息。
“怎麼稱呼?”
“老六,叫俺老六就行。”
“聽口音豫省人?摸金還是卸嶺的?”
男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拔腿就要跑。
陳瀚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又將他拽得蹲了下來,差點摔個屁股墩。
“跑毛線,我就和你聊聊天,卸嶺的人如今都這麼膽小了?”
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動手將兩把青銅劍用報紙卷了起來,塞進男人懷裡。
從剛剛陳瀚說出那句話開始,叫老六的男人就臉色煞白,僵在了那裡。
“是不是下墓下到一半,進不去主墓了?”
老六像見鬼一般,眼底滿是驚懼。
“你,你,你到底是誰!?”
陳瀚輕笑。
“這沒什麼難猜的,看你帶出來的東西,就知道你隻挖到了車馬坑,否則不會隻帶了兩把沒有銘文的青銅劍來京都城。”
“你咋能知道俺祖上是卸嶺的?”
老六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懷裡緊緊抱著青銅劍,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溜的架勢。
“你一身土腥味這麼重,又是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八成就是了。”
陳瀚指了指老六懷裡的報紙卷,失笑道:“但凡你有個長腦子的同夥,都不會讓你帶著生坑貨來京都城。”
老六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俺也是沒辦法了,在俺們那邊,造假的太多,有真貨都不認了。”
陳瀚站起身,拍了拍老六肩膀。
“走吧,先找個地方喝一杯,我請客。”
……
坐在一個安靜的小包間裡,感受著空調的涼意,老六這一刻才放鬆下來。
陳瀚倒了兩杯冰鎮的啤酒,遞出一杯。
從古玩城離開後,他就帶著老六來到了諸葛私廚。
雖然之前這裡沒給他留下什麼愉快的記憶,但環境確實沒得說。
一時興起,就帶著老六直奔這邊,來嘗嘗味道。
包房不大,私密性很好,隔音也做得不錯。
“小陳爺,真不是俺瞎說,這次就是走了狗屎運。”
“聽俺爹說過,俺們羅家祖上確實是卸嶺派的,但是到俺爺那一輩就沒落了。”
“那個墓俺爹還在的時候,去探過,後來還被考古隊發掘,可惜隻有一副棺材和一把長矛。”
“這事兒做不得假,俺們村裡宣傳欄上都有記載。”
陳瀚凝神冥思,端起啤酒自顧自咂了一口。
“你說的那個墓被考古隊發掘,是哪年的事?”
“俺那時候才十來歲,怎麼也得有小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