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心頭一酸，眼神黯淡了些許。
是啊，如果能在富饒的土地上生存繁衍，誰又會選擇如此偏僻的地方避世不出。
看來當時應該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這一支墨者餘脈逃離到了此處。
好在蒼天有眼，讓他們延續了下來。
當年，顧宓的師兄封介山承諾要將他們帶出山去，想必也是亮出了墨者傳人的身份。
隻是可惜，最終他卻鬱鬱而終，長眠在此地。
“陌老可還記得封介山？”
老人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眼神一亮，但馬上表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看來封兄弟沒有騙老朽，他果然是咱們一脈的人，隻是可惜……”
“唉，請公子責罰，是我們沒有關照好他，讓他年紀輕輕就……”
陳瀚輕歎口氣，緩緩搖頭，“各有天命，隻是有些仇，卻不能就此放下。”
“陌老和我說說，山裡那些人。”
“噝！”陌仲先倒吸涼氣，眼中流露出驚懼萬分的神色。
“公子不可，那……那些人，萬萬不能招惹。”
陳瀚眉梢微立，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練氣士罷了，雖然摸不清對方底細，但是害了我墨家人，那就得付出代價。”
院子裡唯一的外人就是在牆角曬太陽的艾莉森，她聽不懂華夏語，陳瀚索性也沒有避諱墨家的名號。
然而老人卻因為太過驚惶，臉色變得鐵青。
“雖然我不懂公子所說的練氣士，但老朽知道山裡那些仙人都有大能耐。”
“他們極少露麵，但是偶爾路過村子，會賞賜我們一些仙丹靈藥。”
“祖輩還有傳聞，曾親眼見到長生不老的仙子，有飛天遁地之能！”
“哦？”陳瀚聞言心中生疑。
他眉間微蹙，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傳聞，還是確有其事。
若是依據自己的判斷，絕對不可能存在如此荒誕的事實。
但是練氣士這個群體太過神秘，相傳他們起源於先秦，卻鮮少參與世俗紛爭，一直超然世外。
以至於神秘到，就連墨家都摸不清他們的根腳，自己師尊傳奇的一生都未曾與練氣士產生過交集。
唯獨一次進入昆侖山，卻也隻是留下來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甚是模糊。
但是突然，陳瀚又想到了今早在集市上碰到了那對年輕男女。
自己當時可是用破幻境界的墨眼觀察過……
雖然他們修煉之道異於常人，但也絕對不可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那麼神乎其神。
想到這裡，他忽然放鬆了下來。
傳聞畢竟是傳聞，真實的情況，還要親自去一探，才有定論。
話鋒一轉，陳瀚溫和開口，“陌老，這次等我事情辦完，跟我走吧。”
“走？”老人一愣。
陳瀚點了點頭，“去外麵！”
“華夏之大，我要找一個最熱鬨，最繁華的地方給你們安家！”
“這麼多年，你們這支餘脈一代代人在這偏僻之地受的苦，我要全部給你們補償回來！”
陌仲先呼吸一滯，臉上露出了難掩的激動。
祖訓在眼前這位麵前，也得排在第二位啊！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重重點頭。
“公子發令，莫有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