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跟隨孔儒的時間更久,老人家裡也是來過數次,有他帶路,陳瀚索性將精力放在觀察周圍的細節上。
整條胡同裡充斥著一種肅穆哀傷的氣氛,所有人都像是經曆了一場災難般垂頭喪氣。
黑白為主色調的穿著,讓這種氛圍更加具有感染力,仿佛呼吸之間都能嗅到哀傷的氣息。
誰知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了熟人。
是徐玉賓,京都博物館館長。
見到陳瀚的刹那先是一愣,繼而猛地衝了上來,一把握住陳瀚的手,如喪考妣。
“孔老,走了……”
話剛出口,這位已經年過五旬的大館長,眼圈頓時變得通紅。
陳瀚輕歎口氣,在對方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徐館長,我先進去看看,稍後敘舊。”
徐玉賓隻當陳瀚要進去看孔儒最後一眼,送老人最後一程,忙不迭點頭,抬手抹了把眼角。
他哪裡知道,陳瀚要去尋找的,是一些常人難以察覺的線索。
至於孔儒,逝者如斯,人已經走了,餘下空皮囊。
難過哀傷是一定的,但眼前的事態,由不得自己在此傷春悲秋。
……
隨著穿過兩扇中規中矩的老式鐵門,乾淨整潔的院落內,同樣是人滿為患,但所有人都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一臉哀歎。
房中傳來陣陣號啕之聲,短而急促,顯然是每個送彆者進門都會哭上幾聲。
陳瀚抬頭,看著院子裡的老柿子樹,秋天將至,已然掛果。
豐收來臨前,孔儒卻走了……
這時,不知是誰竟然認出了陳瀚,突然輕咦一聲。
“那不是……”
“噓,今天這場合少說話。”
那人剛要出聲,就被人攔了下來。
直到陳瀚的身影走出很遠,議論聲頓時響成一片。
“聽說沒有,現在都在傳孔老的接班人有三位,那個陳瀚就是其中一個。”
“他就是那個陳瀚?也太年輕了吧……”
“不論是玉金少爺,還是特科的皇甫炎,哪個不比他有資曆。”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但我可是聽到不少風聲,這個陳瀚雖然年輕出身也一般,但是這兩年為國家做得貢獻可真是不少。”
“呂布墓,始皇疑塚,都是他的手筆,就連那十二金人聽說也是這小子從國外搞回來的,自然最討老祖宗歡心,畢竟孔老在世時可是華夏考古第一人啊。”
“嘖嘖嘖,這樣來看他們三個誰能上位還真不好說了。”
“我還是看好玉金少爺,根紅苗正,儒家一脈真正的傳人,其他的我都不服。”
“用你服?這個陳瀚在前段時間,已經被孔老欽點為山海地質隊的隊長了,什麼意思你還看不明白?”
“……”
這番討論聲,陳瀚懶得聽,卻被落在後麵的宗義聽進了耳中,眼角微微抽動,暗道一群傻子。
繼而大跨步跟著陳瀚走進古樸的堂屋,頓時一股冰涼的冷氣吹來。
直衝著門的老式木床上,孔儒的遺體安靜地躺在上麵,身上蓋了薄薄的毯子。
空蕩蕩的輪椅被遺棄在牆角,仿佛也在默哀一般。
陳瀚進屋的瞬間,房內的低語聲和哽咽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