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父快要退休了吧?”
薑廣軍兩口子嘴巴緊得跟河蚌似的,什麼都不說,盧美芳隻能問李廣成。
“快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李廣成著急去上班,不想跟她多說。
盧美芳卻拽著他不讓走,“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二姨父是不是想讓薑廣軍接班?”
“不能吧?”李廣成也不太確定,“二姨父還有兩個侄子呢,接班的事不一定能輪到廣軍。”
“那可沒準,你也知道二姨父對薑廣軍有多好,就跟親兒子似的,當初薑廣軍結婚還給過二百塊錢呢!”
盧美芳想起來就憋屈,她嫁進來這麼多年也沒去過二姨家幾回。
更彆說錢跟好東西了,人家都直接寄給薑廣軍了,他們根本摸不著,同樣都是外甥,差距怎麼就這樣大呢?
“廣軍要能接二姨父班是好事,弟妹帶孩子們回城,他一個人在東北不是長久之計。”李廣成沒多想,他有工作,並不惦記接班的事情。
再說廣軍是他親弟弟,能接班有個好工作他高興還來不及。
“你傻呀,薑廣軍接班能空著手去接嗎?不得拿錢?這些年他一直在鄉下,手裡能有多少錢?還不是要爸媽給拿。”盧美芳恨鐵不成鋼,衝李廣成翻了個白眼。
公婆工資高,肯定存了不少錢。
“不可能,我媽早說過,不會給家裡任何孩子買工作,她會一碗水端平,不然廣軍跟三個妹妹也不會全下鄉了。”李廣成說的很篤定。
他媽是特彆有主見的一個人,家裡事都是他媽做主,並且一旦決定的事誰都左右不了。
當初他是運氣好,趕上自來水廠招工,當了臨時工,後來又通過考核轉了正,不然沒工作興許也得下鄉。
“那是之前,現在你也看到了,你媽有多喜歡皓皓,為了她大孫子肯定會拿錢的。”盧美芳不想吃虧。
她嫁過來時是帶著工作的,雖然是個臨時工,也強過一點嫁妝沒有的於紅霞。
況且於紅霞的彩禮並不比她少,再給薑廣軍買工作就過分了。
“這事你彆摻和,看媽怎麼決定,跟咱們沒關係。”李廣成是老大,家裡的事他最了解。
他爸是上門女婿,這個家以後多半是廣軍的,不過他爸也說過,該給他們的不會全給廣軍,所以沒什麼好爭的。
他媽再如何疼孫子,也不可能拿錢給廣軍買工作,因為在他媽看來這是原則性問題,不能隨意更改。
不然他三個妹妹知道肯定會鬨,他爸媽工資是高,那也買不來四份工作,所以乾脆就都不給買,全下鄉。
李廣成覺得這樣最好不過,不然家裡這麼多孩子,給誰買工作,不給誰買工作,都不公平,想完他丟下盧美芳上班去了。
盧美芳見他不放在心上,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就特彆生氣。
她想了想,從抽屜裡找出個舊信封,確認了一眼上麵的地址後,疊好放到口袋裡,這才急急忙忙出了門。
她上班要遲到了,走之前還大聲叮囑兩個孩子,“小玲小菊,天冷彆往外麵跑,在家聽你們二嬸的話。”
不等兩個小姑娘應聲,她又對於紅霞道:“二弟妹,麻煩你幫我看著兩個孩子,晚上等我回來做飯。”
“放心吧嫂子,我看著她們。”至於做飯的事,於紅霞並不計較,她剛回來,多乾點活沒什麼。
再說她已經想好了,等戶口的事解決就立馬找房子搬出去,不在婆婆眼皮子底下,不跟喜歡斤斤計較的妯娌一個屋簷,搶奪有限的住房空間,就會少很多是非,對孩子教育也有好處。
她不是那種喜歡忍氣吞聲的性格,夢裡她可沒少跟盧美芳吵架。
於紅霞收拾完桌子,洗好碗筷,打掃乾淨廚房把門鎖上了。
她婆婆剛才走時說了,中午不回來吃飯,在單位食堂吃。
沒錯薑鳳淑也是木匠,手下還帶著兩個徒弟,是相當厲害的女師傅。
相比,李昌順的木匠手藝要比薑鳳淑遜色一些。
也是薑家老爺子走得早,李昌順隻學了皮毛,後來還是跟薑鳳淑學的,不過他沒什麼天賦,水平一直趕不上自己媳婦。
所以李昌順得叫薑鳳淑一聲師姐,他從來不跟薑鳳淑吵架,不僅是性格好,沒脾氣,更多的是出於尊重。
薑鳳淑有個姐姐叫薑鳳賢,男人曹永年在機械廠運輸隊上班,今年就要退休了。
前段時間寫信,特意提了一句接班的事,不出意外薑廣軍今年也能回城。
薑廣軍兩歲時,被薑姥姥抱給結婚多年生不出孩子的薑鳳賢夫妻撫養。
十年後,薑鳳賢有了自己的女兒,薑廣軍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