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三天,他便形若枯槁,就剩咽下一口氣,永遠的離開這個令他無比懼怕的世界。
彆的小夥伴不是沒有寬慰他,可他聽不進去,甚至看到一些人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來,他們當初聚在一起商量讓哥哥去報警的畫麵。
他們……也是幫凶吧?
年幼的伏穀楸木分不清誰是對的誰是錯的,誰是壞的而誰又是無辜被迫的,他隻能憎恨這個世界,憎恨所有人,憎恨自己。
在第三天,陽光明媚的白天,正當伏穀楸木蹲坐在院中渾渾噩噩的時候,一個小小的人影走到了他麵前。
“哥哥。”
伏穀楸木抬頭,看著乖巧沉著的少年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前,禮貌的詢問道“這裡是不是孤兒院呢?”
少年不過五六歲大,在這家孤兒院中伏穀楸木便是最小的,沒有再比他小的孩子了。
他是新來的。
伏穀楸木臉色灰白,抬頭看著陽光以及陽光照耀下的孩子,恍惚間看見了自己與哥哥。
“……”他張嘴,說出了三天來的第一句話。
“快逃。”
十五年對於伏穀楸木來講並不是一個很短的日子,他每日都活在煎熬當中,每時每刻心中的怨氣都仿佛要撕碎他的身體。
他在深夜中醒來,看見的便是自己枯白的臉以及嘴角的血跡。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卻還是堅持鍛煉,爭取做到殺人的時候一擊斃命。
就在剛剛,他還在怨,怨自己不爭氣,到最後也沒有殺了毛利小五郎;怨毛利反應太快,沒讓自己得逞;怨這群警察下雨天也要爬山路上來,若是當初的警察像他們一樣該有多好……
可當他回頭的這一刻,他察覺到,自己不怨了。
“陽平……”伏穀楸木笑了,踉蹌兩步走到他身前,被他扶住後努力的用手去碰他的臉頰。
終於在臉前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來,隻是虛空著去畫他的輪廓。
“你還活著。”
沒有人知道,深水陽平當年出現在心若死灰的伏穀楸木麵前,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在他的身上,伏穀楸木找到了一絲慰藉與對哥哥的彌補,那段時間中,深水陽平才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被警察封鎖的入口處,傳來一點點嘈雜聲,撥開警察進到裡麵的,正是報完警不知道跑去哪裡的江成大河。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女性,金色的披肩短發被貝雷帽壓住,隨著奔跑的顛簸有些散亂,但女人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形象,眼神快速的掃過一圈,看見黑木仁後才鬆了一口氣。
江成大河用尾指推了推眼鏡,不顧周圍這麼多人,朝著中間走去。
黑木仁當然注意到了兩人的到來,他輕輕地握住伏穀楸木伸來的手,朝著他的背後點點頭。
伏穀楸木跟著回頭看了一眼,便又轉回頭來,盯著黑木仁不放,仿佛一鬆懈他就會跑一樣。
“楸木,這麼久不見招呼都不打一個嗎?”金發女郎氣笑了,朝著他的大腿就踹了一腳。
伏穀楸木任她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黑木仁打量了個遍,確認剛剛真的沒有傷到他。
“對不起……”他說道,他沒有認出來他,還差點傷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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