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報紙上報道著奪取杜奧蒙堡的英雄被授予代表著最高榮耀的藍馬克斯勳章的消息,同時還配有一張馮·布蘭戴斯戴著藍馬克斯勳章和威廉皇太子的合照,照片上的馮·布蘭戴斯臉都快笑爛了。報紙的碎片在空中飄散,仿佛希爾的憤怒在空氣中彌漫。
“好了彆生氣了,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坐在一旁的路明非說道,同時他手裡還在把玩著一把魯格p08手槍,這是前兩天威廉皇子給他的。
魯格p08做工十分精美,被譽為槍中貴族,路明非對這把槍可謂是愛不釋手。手槍在他手中轉動,黑色的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可是少尉先生,這可是你的榮譽啊!”希爾依舊憤憤不平地喊道。希爾的臉漲得通紅,雙眼布滿血絲,顯得格外激動。
路明非的軍銜被威廉皇太子提升到少尉,直接連跨幾級從大頭兵變成了低級軍官,手下能指揮的人也變多了,從一個班變成了一個排。
威廉皇子說一下子提升太快會引人注意,所以先這樣,以後有機會再繼續提。
路明非倒是沒有那麼在意能指揮多少人,指揮的人越多代表要承擔的責任就越大,他沒有辦法保護好每個人,他隻想保護好自己身邊的這幾個朋友。
“好了,彆管什麼榮譽不榮譽的,東西都檢查好了嗎,等下要準備進攻了,怎麼從等下的進攻中活下去可比榮譽重要得多。”
路明非招呼著周圍那些新派到他手底下的士兵朝他聚攏。士兵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手中的武器閃著冰冷的光。
他們等下要去進攻不遠處的杜奧蒙村,那裡駐守著一個團的兵力。
法軍昨天又一次派人想要奪回杜奧蒙堡,但現在杜奧蒙堡已經被普魯士軍隊打造得固若金湯,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攻下。
據說法軍派了一個團的兵力增援杜奧蒙村,打算以杜奧蒙村為跳板再一次進攻杜奧蒙堡,他們必須在那個團來之前拿下杜奧蒙村,將杜奧蒙堡徹底掌握在手中。
“全都準備好了!”士兵們齊聲回應,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麼出發!”路明非帶領著他手底下的士兵和大部隊一起對杜奧蒙村發起進攻,這次進攻杜奧蒙村的主力部隊是第24勃蘭登堡團,之前進攻杜奧蒙堡的主力也是這隻部隊。
不過這一次的進攻卻不在像之前那麼順利,他們遭遇到法軍的頑強抵抗。
法軍在進入杜奧蒙村的入口布置了極其恐怖的火力,四挺機槍連續不斷地在村口進行射擊而且那些機槍還布置在地堡內。機槍的槍口噴射出火舌,子彈像雨點般射向進攻的士兵,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朝杜奧蒙村進攻的普魯士士兵一批批的倒下,灰色軍服像是為通往杜奧蒙村的斜坡鋪上了一層灰色的地毯。士兵們倒在血泊中,呻吟聲夾雜在機槍的掃射聲中顯得格外淒慘。
普魯士軍隊對杜奧蒙村發動了炮擊,但那些隱藏在地堡裡的機槍陣地依舊堅挺,而且後方的那些炮兵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些炮彈居然還落在了自己人的頭上。
路明非在遠處瞄了好久才打掉其中的兩挺機槍,還有兩挺在他的視覺死角,他們隻能冒著機槍的彈雨奔進杜奧蒙村。
今天應該是普魯士軍隊對凡爾登發起進攻以來遭受損失最大的一天,僅是在杜奧蒙村的村口他們就丟下了四百多具屍體。
進到杜奧蒙村內部進展就順利了起來,路明非依靠著鐮鼬找到剩餘的兩挺機槍的位置,用兩顆手榴彈解決了他們,普魯士的大部隊開始進入杜奧蒙村。
就在他們快要將杜奧蒙村徹底拿下的時候,法軍的援軍到了,新到的一個團的兵力徹底逆轉了局勢。
原先被他們拿下的地區又一次被法軍奪回,由於這一次進攻損失慘重,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被派來協助他們進攻杜奧蒙村,同時還抽調了一個團來支援他們。
此時的路明非正氣喘籲籲的蹲在一棟房子後麵,其他士兵都跟在他身後,不過人數從四十多人減員到二十多人。
雖然路明非已經儘量去保護每一個人了,但他終究不是神,不可能真的保護好每一個人。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士兵們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痛苦。
“少尉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希爾和保羅也在旁邊氣喘籲籲的問道。
“等……”路明非在等,在等那具恐怖的巨炮發起進攻。
“轟!!!”恐怖的巨響在距離路明非他們幾條街的距離響起,一噸重的炮彈將周圍的一切都化為廢墟。
路明非他們甚至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劇烈抖動,巨大的炮彈將杜奧蒙村除了被普魯士軍隊占領的一小片區域外全都夷為平地。
“就是現在!”恐怖的炮聲終於停止,那個前來支援的法軍33團被轟得支離破碎。路明非他們踏著炮擊殘存後的瓦礫,開始肅清還活著的法軍士兵。
“連長!連長!快撤吧!”
“你們撤吧,我留下來擋著他們!”路明非聽見不遠處的一片廢墟下傳來聲音,有幾個法軍士兵從那個地方鑽出,還不待他朝那幾個逃跑的法軍士兵射擊,一連串子彈就朝路明非他們射來,那片廢墟居然是一個機槍陣地。
路明非連忙將身邊幾名士兵按倒在地,然後拔出手槍按照鐮鼬給出的探測朝那個方向射擊。機槍聲停止了,但原先逃跑的幾個法軍士兵也已消失不見。
路明非肯定自己擊中了那名機槍手,但依然探測到那片廢墟裡有微弱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他帶著希爾他們小心翼翼地朝那個方向圍了過去。
廢墟裡躺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輕法**官,他正捂著胸口劇烈喘息,顯然是剛才被路明非擊中了。那名法**官看著路明非他們圍上來沒有喊投降,隻是死死地盯著路明非他們,眼裡充滿了不屈。
“少尉先生,他要怎麼辦?是直接乾掉還是俘虜?”希爾在旁邊問道。
“把他帶走吧。”路明非說道,他被那個年輕人的眼神打動了,那雙不屈的眼神中仿佛藏著獅子。
……
“咳咳咳……我的病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搖軍心!”貝當躺在床上有些虛弱地朝身邊新組建的司令部成員說道。
他的聲音因發燒而顯得沙啞,但語氣中依舊透出不容置疑的權威。貝當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但眼神依然堅定。
“是!”圍在貝當身邊的軍官齊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敬意和決心。
這時貝當的副官塞裡尼急匆匆地推開貝當的房間門,將一張紙遞給貝當。“將軍,杜奧蒙村失守,有兩個團在那裡被打殘了,其中一個是33團。”
聽見33團,貝當立刻明白塞裡尼為什麼那麼慌張。他以前就是33團的團長,那也是他待過最久的部隊。
貝當接過那張紙,那張紙上麵是33團軍官的損傷名單,其中一個連長的名字吸引了貝當的注意。
夏爾·戴高樂。
貝當對這個年輕人有非常深的印象。他以前在軍校教書的時候,基本上所有學生都對他的理論嗤之以鼻,但這個年輕人不一樣,每一次他講課的時候都會來,而且在下課的時候還會來找他談論,他非常看好這個年輕人的未來。
“可惜了,我們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將領。”貝當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