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七月份的尾巴是獅子座。
那七月份的前奏是什麼座?
什麼座都行,反正顧陸是站著的,都沒座。
“效率啊,我還沒放假就說要給我寄禮物,時間都過去半個月,才收到。”顧陸排隊取快遞。
無論何時,學生都是接受新鮮事物最快的一批,好像當前還未爆發性增長的網購,也是主力人群。
“你作業做完了嗎?”
“一點作業而已,最後我留出一個星期就行了。”
“你們班上寫作文嗎?其他倒是好說,暑假寫三十篇作文,真的神金。”
……
普通的高中生隻需要埋頭寫作業的,但顧陸考慮的就多了。
一大箱,抱著還有點重,顧陸搬回家才拆開。
裡麵是什麼呢?
真空包裝袋的西班牙火腿,還有比較精美的陶瓷藝術品。
顧陸把火腿放進冰箱,拿起陶瓷左右看。想找找有沒有華夏製造的標誌。
沒瞧見,應該還是值個好幾百的。
此外還有一個小文件袋。
“文件袋裡麵裝的啥東西?”顧陸翻開。
一份手寫的感謝信,摸著紙張,觸感還挺好的。
[尊敬的顧陸先生
我懷揣著興奮的心情,寫下這封信。這封信是為了西班牙文化交流團對您的活動圓滿進行的付出,表達最誠摯的感謝。
“西班牙和華夏文化會”中,您的作品《不朽的逃亡者》,向人們展現了西班牙人的勇敢,和人類的偉大。
《不朽的逃亡者》,讓我們代表團,認識到曆史中隱藏的光彩瞬間。
我們交流團開展“尋找曆史中的英雄”項目,一定也能取得新的成績。
最後,再次感謝華夏交流團和顧陸先生的誠摯友情。
——西班牙文化交流團]
身為學者,麵對國家的困境,他能做的也不多。在顧陸拒絕刪改後,莫亞久發起了“尋找曆史中的英雄”計劃。並且還得到tve(西班牙國家電視台)的支持。
顧陸是不知道這些的,他所思考的是。“這封信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彆的作家都有。咳咳,怎麼變得黛裡黛氣的。”
也沒地方問,顧陸總不能打電話給陳教授問吧。
誒等等,後麵好像還有一封信件。
另一份信件就是莫亞寫來的私人信件,信中仍舊是誇獎了傳記寫得好。並且邀請他有時間去西班牙旅遊。後麵落款是曼努埃爾·莫亞。
“茨威格能和羅曼羅蘭並列,是有真本事的啊。”顧陸這就明白,自己肯定是因為作品好被優待了。
不單單是信件的優待,還有特產。陶瓷藝術品是每位參賽的作家都有的。但火腿是隻有顧陸才有的,是莫亞私人掏錢送的。
開玩笑,這種等級的吹捧文章,你拿給公知大v再多錢也寫不出來。若不是兩國的文化交流,顧陸還真不會放出來。
他是很快就把此事拋到腦後了,開始做暑假作業。
顧陸可以不做,用胡主任的說法是“充分給予創作空間和時間”。但實際英語、語文等三四個科目,顧陸還是會完成。
就跟上課一樣,理科基本不聽。文科沒意外的話會聽課。努力學習也算是知識積累的一部分。
首次參與大事件的顧陸還不知道,交流會的後續還沒結束。他以為收到特產就完事了……
“辛苦了陳教授,西班牙方對本次交流非常滿意。”曲科長誇獎。
即便在體製內混跡了大半輩,陳教授還是不喜歡“官腔”。比如領導的誇獎。再大的功勞,領導也是不鹹不淡的誇獎,好像是一件小事。
更令人厭煩的是,陳教授自己也染上了官腔。
“太極拳在西方推廣,和弗拉門戈舞在外國的推廣都非常順利。”曲科長看著本屆交流團取得的成果,“兩國郵政部門聯合發售建交三十周年紀念郵票。”
“還有線上線下的論壇,還有多個高校之間簽署的備忘錄……”
涉及方方麵麵。
這麼多事必然不會僅僅是一個交流會就能決定下來的。文化交流有用,但沒如此大效果。決定因素是兩國的貿易,能一起掙錢。很多合作早就確定,隻是借由這機會落地。
“陳教授,顧陸同學寫的文章那麼好嗎?比雙池、陳忠識他們還要好?”曲科長看完報告後詢問。
報告裡講述了莫亞特彆感謝了顧陸,寫來了精彩的文章。
怎麼快速給並不是文學專業的領導形容呢?陳教授采用類比,“比《少年中國說》也隻遜一籌。”
少年中國說他知道啊,某次會議上大領導還提及了此文章。關於這點新聞是沒播報的,但曲科長肯定看過。
“這麼高的評價嗎?《少年中國說》,一代雄文!”曲科長感歎,“臨時指派的主題居然也能夠寫出這麼精彩的作品。我們還是低估了這位顧陸同學。”
趙主任要高興了,因為顧陸是他們部門舉薦的。本想說是給顧陸一個鍍金的機會,沒想到卻血!
“我們是要多給年輕作家一些機會。”曲科長說。
多給機會?陳教授琢磨到一絲不同尋常。
明年14年,應該是中法建交五十周年吧。肯定也有文化交流團,那時讓顧陸寫法國的話,會寫什麼呢……沒繼續往下想,因為明年交流團的領隊還不知道是誰。
聆聽完領導講話,陳教授離開。
2013年,百貨商場還踩在巔峰期的尾巴上,接下來就會相繼倒閉,被商業中心取代。
2013年滿大街的數碼維修店鋪,安卓和塞班打得最激烈的一年,諾基亞奮力一搏。
2013年,國內的咖啡店還不多,不過今天主要場地就是這地方。
位於海澱的燈下咖啡廳,環境安靜,裝修也頗為小資。特彆是裡側博物櫃擺放著許多進口咖啡,一罐一罐的,明明店內也沒這幾種咖啡。
“王記者您好。”陳教授在qq視頻裡見過少年先鋒報的記者,因此一眼就認出來了。畢竟黝黑的皮膚,站著和旁邊人色號都明顯不同。
三步並兩步,王記者的步伐矯健。幾步就走到最裡麵的一張桌。
“謝謝陳教授的招待。”王記者還未坐下,就先感謝,“今天的采訪很成功。”
公派來人大附小進行采訪,本來過程應該挺困難,但有陳教授幫助,節省了非常多功夫。
“小事兒。”陳教授招手叫來服務員。詢問對方口味,就點了一杯咖啡。
兩人先閒聊兩句,待服務員把王記者的布雷衛咖啡端來,談話進入正題。
“之前在視頻上說,顧陸同學和父母關係很差,具體情況是什麼樣子呢?”陳教授問。
“嗯……”王記者把杯子裡的愛心形狀的圖案破壞掉,他再次確定,“陳教授,這些真的不會影響小顧的,對吧?”
“當然!”陳教授見其還有顧慮,乾脆坦誠的回應,“這次中西外交的文化交流團,顧陸同學也有參加。我才意識到,顧陸同學的文風獨樹一幟!”
“除了偶爾暴露的用詞習慣雷同,作品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寫的。”陳教授說,“比如《小王子》和《平麵國》,你提前不知道作者名,絕對不會猜想兩本書的作者是同一位作家。”
“陳教授是在研究小顧?”王記者說。
一開始在互聯網上聊天,王記者還以為隻是對顧陸好奇。沒曾想堂堂教授,居然在深入研究。小顧當前已經這麼厲害了嗎?都能成為教授的研究素材了。
“顧陸同學這樣的作家,國內外都少見。”陳教授說。
既然這麼說,王記者就將自己知道的,儘數告知陳教授。
王記者會透露顧陸的消息,主要因為陳教授是著名學者的身份。隻有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也知情,以後小顧的渣父渣母來找麻煩,也可以應對。
從顧陸很小就開始獨立生活,到寫作投稿一開始是為了不餓肚子……
半個多小時,才堪堪講完。
“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陳教授臉上也有憐憫的情緒,但更多是自己猜測被證明的激動。
嗯?王記者露出了洗耳恭聽的神情。
“按照王記者你剛才的資料,顧陸的父母雖然是在他初一時離婚,但應該從小學四五年級起,家庭就已經不和睦了。”
陳教授抿了一口咖啡,“因為普通人婚姻的破裂,就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哪怕有補救的可能,也會為孩子繼續過。”
關於這點,王記者認同。他也見識過許多事例,都可以證明陳教授觀點的正確性。
“家長是孩子最好的靠山。可是破碎的家庭,讓顧陸從小就沒有能夠依靠和信任的大人。”陳教授說,“這會直接導致顧陸特彆渴求‘靠山’。”
“同時也因為顧陸特彆的懂事,好像會經常去康複培訓中心的當義工。對了多說一句,你解答了我的一個困惑,為什麼《福爾摩斯先生》中對老年人的描述這麼惟妙惟肖。就是來自這段經曆的觀察。”
陳教授說,“孩童的懂事,是從注意周遭人情緒開始的。顧陸同學肯定非常會捕捉人們的情緒,以及擁有非常強的模仿力。”
“以上種種,讓顧陸同學以寫作掙錢為主要思想,在看書的前提下。”陳教授說,“會對書籍產生依賴。因為隻有學習到這本書的內容,寫出好文章,才有生活費。”
“哦,”王記者醒悟了,“所以學習看的書,是他寫作的靠山。這樣他會全力模仿。又因為養成了這個創作模式,後續即便擺脫了生活困境,也難以改正。”
“所以每本書的筆鋒看上去都不同。”王記者舉一反三。
少年先鋒報的王牌記者腦子就是好使,陳教授點頭,“對!顧陸是非常獨特的依賴性創作。”
“教授不愧是教授,”王記者誇獎,“難怪互聯網好多人都奇怪為何小顧的前後作品,文筆幾乎沒連貫性。甚至有人猜測小顧是團體創作。”
“團體創作是可能的推測,但這個推測不可能。”陳教授否認,“一個人能寫出《平麵國》《小王子》《少年中國說》這三部作品,會選擇為人代筆?”
沒錯,王記者也是真是這麼想的。上述作品任意拿出一部,就足以在文壇初露鋒芒。給出多大的利益才能放棄啊?真以為人人都和周作人一樣,因為漢奸罪導致作品不能署名?
“那為什麼沒出現其他的例子?”王記者問的問題都非常關鍵。
全球那麼多人,比慘的話,生活在戰爭區的孩子童年更加慘。為何千百年間隻出現了顧陸?
“關於這點要深入研究。目前來看,應該是天賦。”陳教授說,“他小學時就在零八年歡迎奧運的征文比賽中,獲得了三等獎。足以證明他從小就有寫作天賦。”
陳教授的研究比較細致,這篇奧運征文叫《五星紅旗最閃亮時》和初中寫的《我心中的長征》文筆差不多。
但《我心中的長征》水平有些跌落,甚至沒小學時寫得好。直到《會響的影子》才又重新崛起。
“初一和初二沒再參加任何比賽,肯定就因為家庭的事耽擱了。”陳教授分析得有理有據。
也是,雖說童年慘的有很多,但好像顧陸這般有天賦的是少。
王記者慶幸的笑了,“幸好他後來自己發現可以投稿賺取稿費,用稿費來生活。否則這麼好的一個苗子就沒了。”
“是啊。王記者,有關依賴性寫作的事,彆報道出去。”陳教授說,“目前研究還未完善。還需要收集更多的資料。”
“我明白,我們報道新聞都需要交叉印證。”王記者點頭,“教授寫論文報告,肯定是要更嚴謹。如果要采訪小顧的話,和我說一聲,我引薦一下。”
“到時候是要再次麻煩王記者了。”陳教授說。
“哈哈哈不麻煩不麻煩,小顧的書籍暢銷之後,給我寄了好幾次書,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王記者言語中稍微帶著點炫耀,“他這孩子是懂感恩的。他以後一定能成為頂尖的暢銷書作家!”
顧陸的未來,絕非是頂尖的暢銷書作家這麼簡單。《少年中國說》《不朽的逃亡者》,他寫短篇的能力太強,包括前期的《會響的影子》《如果沒有李白》,進步大,潛力更大。
桌麵的咖啡都涼了,時間還在不停的轉。
六月末,顧陸把《胡思亂想》和《邪惡的可能》兩篇投到雜誌社。
《新銳閱讀》半月刊,但排版和定稿,可是提前兩三期。即便是加快插隊,七月上半月刊,也不可能發布。
此外小薛還和副社長討論了宣傳計劃!以當前顧陸的名氣,哪怕文章是一坨狗屎,也值得大肆宣傳。何況此次的文章後勁還有些大。
因此七月上半月刊,沒文章。可新一期的刊物後麵也出現了一個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