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這是什麼反應?坐下。”歸不歸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柳清歡整理了下思緒,沒有坐下,反而退得更遠:“前輩,您是被囚禁於此的吧?”
歸不歸拿著葫蘆的手頓了頓,笑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我進來,您就沒有動過地方。”柳清歡道:“而且,我猜測您的法力也被禁錮住了吧?”
歸不歸將一直搭在凳子的左腿放下去,兩腿抖了抖,細細碎碎的嘩啦聲從桌下的陰影中傳出:“不錯,倒還有些眼力勁兒。”
他終於站了起來,離開桌邊,在屋內走了一圈,一條極細的黑色鐵鏈若隱若現地顯現出來,一頭套在他的右腳脖子上,另一頭就固定在破爛木桌下。
伸了個懶腰,歸不歸道:“不過,我要想殺你,便是沒有法力也能輕而易舉做到。”
“這個我毫不懷疑。”柳清歡道。
他退到爛木門邊,雖然知道多半打不開,總得要試一試。當然,一試之下,果然打不開。
這間茅草屋,每一樣東西都看上去都很破破爛爛,卻根本損毀不了分毫。
在他做這事時,歸不歸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並沒有阻止。
柳清歡回過身,突然說道:“三桑木,我曾經在《大荒異誌》上看到過:三桑無枝,其木長百仞,是一種傳說中的神木。”
歸不歸走了一圈,又坐回桌邊,將渾暗的油燈撥得亮了些,這才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想問三桑木為何能跑到你的靈根裡是吧?”
柳清歡也重新坐回他對麵:“不錯,還望前輩不吝告知。”
“嗬嗬,三千小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大世界,而雲夢澤這個界麵品階太低,在三千小世界裡也隻不過在中等水平,恐怕從來沒出現過仙樹吧。”
柳清歡看著他不說話。
此人口氣如此大,他十分懷疑自己不小心到了某個奇怪的空間。
歸不歸繼續說道:“三桑木,你說的那些都沒錯,但那是成樹階段。每一株仙樹的孕育,都有一個極為複雜的過程,而為了躲避鳥獸、妖魔的啃食,仙樹在弱小的幼苗時期,都有保護自己的手段,或躲藏起來,或利用其他事物掩蓋自己的存在。”
“你是說,三桑木選擇了我?”
歸不歸冷哼一聲。
“哦,仙樹幼苗期一般是多久?”
“這可說不準,短則數百年,長則數千年。三桑木位列天級七品仙樹,一般用作撐天神柱,最短也要數百年吧。”
柳清歡又問:“那它長成之後,是不是便會離開我的丹田?對我自身有沒有損害?”
“你小子哪來那麼多問題!”歸不歸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狹長雙目眯縫起來:“你就知足吧,這種天大的福緣是彆人想得都得不到的。要不是我現在被封了法力,非要挖開你的丹田,把那株三桑木挖出來!”
柳清歡此時已毫無懼意,他摸著下巴道:“那就是說沒有損害了……”
一轉眼,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對方的葫蘆,拿著一隻玉瓶:“呃,我還有三個朋友等在外麵,前輩可否再賜三口酒?”
對於柳清歡如此厚臉破的討要,歸不歸怒瞪著他好一會兒,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好!你小子有種!”
柳清歡摸摸鼻子,破罐子破摔地道:“你這酒有洗身伐髓之效,反正我也逃不了,乾嘛不先要點好處再說。誰知道你那個誓約是不是會坑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