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不知道自己想要一把什麼樣的劍,基本上,除了生死劍意外,他沒怎麼用過其他的劍。當年用過的青影劍,也隻是在生死劍意出現損傷時替補而已。
但就算隻用過這兩把劍,他亦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青影劍遠遠不如生死劍意用得順手,在施展八字劍訣時雖不至於使不出來,但要說真正的心隨意動卻不是,總不知道哪裡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感覺。
感覺嗎?
柳清歡眉心微皺,在越來越大的劍堆之中慢悠悠飄過。
這裡的劍似乎比外麵的那些更加“高傲”,對於他的到來,很多劍都“惡狠狠”地看著他,仿佛在抱怨他打擾到了它們。
風中時不時傳來或高或低的劍鳴,模糊不清得猶如有人在耳語一般,柳清歡突然覺得如芒在背,驟然回頭!
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似乎因此受到了驚嚇,明顯地頓了頓,然後勃發的怒氣從帶頭的那個身上爆發出來,血色光芒大盛。
柳清歡難以抑製地感到了好笑,這些劍跟準備打劫的山賊一般,還想埋伏他?嗯,一二三四,一共四把劍。一前三後,跟一個老大帶著三個小跟班似的。
他嘴角抽了抽,心裡卻絲毫不敢大意。老大劍身上有一塊黑紅色的汙跡,就如凝固的血塊一般,驚人的煞氣與戾氣隨著血光大盛猛地爆發開來,氣勢洶洶地斬過來!
柳清歡身形急退,左手一揚,手上的青鐲順勢甩出,挾著濃厚的青光直麵對上,蠻橫無比地將對方的血色光芒拍得四濺而出。
他感覺不到對方的親近之意,隻有一眼就能看出的惡意和冰冷的殺意,所以自然的他一出手也不留情,在狠狠擊散了對方的血光之後,青鐲發出清脆的磕碰之聲,以一化九,瞬間將後麵三把小跟班似的劍圍攏在了中間。
而那把血劍早在青色圓環散開之際,一扭身便從空隙中晃過,拉出長長的劍影不死不休地向他撲來。
柳清歡倒想不到此劍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快得仿佛隻剩下薄薄的血光,仿佛瞬間就到了麵前,如芒的劍氣刮得人麵孔生痛。
他往旁一側,眼見著自己額前的一縷發絲被劍氣劃過,飄飄揚揚地飛落。青衣翻轉間,血光擦著他的身體斬了個空。
柳清歡眼中一片冷然,精純的靈力湧入右手,再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急速旋轉壓縮,一道螺旋般的白光從其食指中飛出,將扭身而回的血劍擊得栽了下去,仿佛是被一指大力按下了高昂的頭。
而這隻是開始。一指過後,便又有數道白光接連飛出,打得不可一世的血劍幾乎抬不起頭來。
柳清歡滿意地點了點頭,隨著修煉的時間越長,乾坤指的威力終於開始慢慢體現出來,最重要的是此指法勝過快速方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點出數指。
他這邊一邊飛縱一邊不遺餘力地打擊血劍,另一邊亦操縱著九個青環,將那三把被圍住的劍禁錮住。
它們左突右衝的還想逃,但一切隻是徒勞,不大一會兒每一把身上都套上了一個或兩個青環,然後狠狠一勒!
仿佛有慘叫聲傳出一般,這三個家夥終於老實了。
柳清歡將這四把想打劫他的劍毫不留情地收拾了頓,直打得它們終於沒力氣再亂砍亂斬,才停了手。
那把血劍最是淒慘,身上不僅被乾坤指點出兩個洞,連血色都慘淡得幾乎沒有了。
將它們往遠處一拋,看著它們屁滾尿流地跑掉,柳清歡這才收起九個青環,重新化為一隻青鐲戴到手上,並抬起手看了看。
他縱使神識驚人,但要兼顧兩方戰鬥,一方操控的還是一套九隻青環,對他的分神識也是極大的考驗。
不過他也因此發現了一件事,靈性高的法寶竟然在一定程度上能理會到他的心法,在他偶爾顧不上的時候自行彌補可能會出現的缺失。
洗寶池出來的法寶果然格外有些不同,比一般的法寶明顯的更加有靈性,便是這殘劍域裡的這些劍,在九隻青環麵前也顯得有些呆頭呆腦的。
打跑了打劫者,他繼續在劍堆之中穿行,然後發現周圍那種窺視的目光消失了大半,再“看”過來的劍卻變得更加隱蔽,且在他看過去時立刻躲了起來。
……
柳清歡無語,這是什麼情況?
想了想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轉悠,直到那座隱藏在茫茫劍氣的大山越來越近,柳清歡突然感到了一種心悸!
這種心悸就像麵對比他強大數倍的敵人,致命危機炸得他頭皮發麻;又如走在懸崖邊下麵就是萬丈深淵,一失足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柳清歡抬起頭望著那座大山,看到了山頂仿佛雲霧一般的白色劍氣。
那裡,莫非有一把仙劍?
他忍著如針刺一般的危險之感,再次轉過一座高大的劍堆,已清晰可見山上插得滿滿的各種靈劍。
“真是壯觀啊。”他感歎了一句,卻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再靠近了。
他是進來尋劍的,不是進來尋死的,那座大山他現在還沒有走過去的實力。
這時,眼光一帶,一抹黑色映入眼簾,柳清歡怔了怔,滿麵駭然!
隻見在大山腳下,盤腿坐著一個黑衣男修!
“陸師兄?!”
一直閉著眼的黑衣男修突然睜開了眼睛,柳清歡隻覺其目光化作兩把利劍,瞬間刺到他跟前。
柳清歡在這一刻寒毛直豎,生死劍意瞬間從眉心飛了出來,想也不想便斬了出去!
但就如來得迅速,去得亦迅速,柳清歡下一瞬間便覺自己斬了個空,如附骨之蛆的芒刺突然消失,對方冷漠的眼神微微柔和了少許。
隔得老遠,男修站了起來:“柳師弟?”
柳清歡恍惚了下,等對方禦著疾速劍光遁到麵前後,才揚起臉認真道:“陸師兄,有空跟師弟我比試一下吧?”
陸恩明冷淡的神色為之一愣,看清了柳清歡眼中的戰意和狂熱,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