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十分擔憂,大衍太尊大約是整個雲夢澤界麵修為最高的修士吧,處於化神巔峰,隻一步便能煉神還虛,然後飛升到上一級界麵中去。
他的修為還未達到曆天劫的境界,所經曆過的也隻有當初初一和小黑度雷劫的情形,所以想象不出一個化神巔峰的修士所要曆的天劫威力會有多大,但就算是如此,他也知道飛升之劫非同小可。
現在又趕上陰月血界正在另一頭破界,這可如何收場?
柳清歡遙望著沼澤深處那個即將成為異界攻入的地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然而一直在這看著也不是辦法,已經有好幾位化神大修士趕了過去,他也該去做自己的事。
柳清歡又看了一會兒,見一時再無大的異動傳出,便回了一趟租住的小院,收拾了東西,帶著薑念恩前往文始派的駐地。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大約沒時間看顧你。”柳清歡邊走邊對薑念恩說:“到時我會把你交給我徒弟,你便跟著她行事。”
薑念恩除了臉色有些白以外,看上去已鎮定了很多。知道柳清歡不會丟下他一管,心裡的不安和緊張立刻消散了不少:“先生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柳清歡聞言不由笑了:“你才多大,便是有麻煩也是小事。彆表現得畏畏縮縮的,做你該做的事就行了。”
這個孩子長在他身邊十多年,在他看顧下一步步長成如今的築基修士,兩人之間不是師徒卻勝是師徒。
他快速叮囑著一些瑣事,薑念恩連連應著,很快便落到文始派駐地外。
駐地的法陣大開,不斷有身著門派服飾的弟子絡繹不絕地進出。
守門的一個築基弟子看到他,急忙迎上來,行禮道:“青木師叔,您回來了。”
柳清歡見對方認識自己,點頭應了一聲,一邊往裡急走一邊問道:“明陽子長老可到了?”
築基弟子跟在一側,答道:“長老還未曾到,但琴心師叔已經到了,此時不在駐地內,和空玄長老去了修仙聯盟議事。”
柳清歡腳步停了一下,不過想到現在修仙聯盟肯定忙亂成一團,他便不去湊那熱鬨了,問道:“這邊駐地現是誰在管理?”
“回師叔,是賢明師叔,他和梅清師叔正在清心殿召集弟子、分派任務。您可要過去?可需要晚輩去通報?”
柳清歡擺了擺手,道:“我回頭再去。嗯,明陽子長老以前的住處可曾留著?”
築基弟子答道:“是的,院落已經收拾好了,師叔你隻管過去就行。”
客氣地謝過他,柳清歡帶著薑念恩直接前往明陽子的院子。誰知才打開防護法陣,就見帝柔從院內跑了出來,驚喜地喊道:“師父!”
柳清歡表情不由柔了些許:“你何時到的?”
帝柔先是恭敬地行了師禮,才歡快地走上前挽住他的手:“才到呢,您不知道雁宕堡的傳送法陣都被擠滿了,等著傳回來的人排了老長的隊伍。”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好奇的目光放到乖乖跟著往裡走的薑念恩身上:“師父?”
柳清歡拍了下她的頭,走進正堂內坐下,才為他二人介紹道:“這是我故人之子,薑念恩。念恩,這是我的徒弟帝柔,你們要好好相處。”
薑念恩有些拘束地道:“是,先生。”
兩人行過禮,互相見過,柳清歡便吩咐帝柔:“你一會兒便先帶念恩去一趟駐地內的內事處,讓當值的執事把他先記入新入門弟子的名錄,回頭再補入門儀式。”
他想了想,又道:“先記到我名下,算作記名弟子吧。”
薑念恩一下呆了,反應過後後撲通跪到他麵前,激動不已地喊了一句:“師父。”
柳清歡微笑地摸了摸他的頭,又歎了一聲:“起來吧,我與你家緣份不淺,你或許注定便要成為我的徒弟。等這場戰事告一段落,你再正式拜師吧。”
薑念恩眼淚洶湧而出,哽咽地答道:“是,師父。”
柳清歡好笑地道:“快起來,怎麼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帝柔上前拉起他,親熱地道:“太好了,我也有師弟了!”
薑念恩不好意思地抹乾淨臉,呐呐地道:“師姐。”
柳清歡笑笑,問帝柔:“你爹娘可過來了,雁宕城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帝柔一邊斟茶一邊道:“爹爹現在走不開,陰月血界大約是為了配合這邊的破界之舉,突然加大了攻勢。不過他們之前把注意力大都集中在嘯風大陸那邊,所以現在這邊已被打得縮在千頁山脈中,想要打出來可沒那麼容易。所以爹爹暫時要留在那兒幾天,我便說服我娘陪著他。”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道:“娘現在跟爹的關係比以前好多了呢。”
柳清歡失笑,顏景和毒娘子彆扭了那麼多人,也隻有他們的女兒才撮合得了他們,便笑罵道:“鬼丫頭!”
帝柔皺了皺鼻子,繼續道:“師祖說雁宕堡不能沒人,他老人家可能需要留守在那邊,所以我就先跟著大師伯過來了。唔,大師伯一到就把我丟在院子裡,跑去議事了。”
柳清歡沉吟著,明陽子留在雁宕堡也好,那座堡壘建得易守難攻,裡麵更是機關重重,極難被攻破,反而比如今變得越來越凶險的鷹巢城安全許多。
柳清歡又想到稽越,他已經好些時日未得到他的消息,隻知他重新找了具法身後,便一直在門派裡修煉,於是問道:“你二師伯呢?”
“二師伯還在閉關呢。”帝柔道:“上次我去看望二師伯,隔著門說了幾句話,他老人家還偷偷找我要酒喝。”
“咳咳。”柳清歡被茶水嗆了下,乾脆放下茶杯:“所以你給了沒?”
帝柔抿嘴一樂,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你覺得為師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