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草很是稀有,一般生長在刑獄苦重之地,所以這瓶苦毒算得上極其珍貴。但對於高階修士的法體來說,毒液的作用極其有限,即使是天刑苦毒這般霸道的毒,也能被相應的丹藥解掉。所以這種毒大多是作來煉丹的靈材,買的人才會這麼少。
不知此毒對小黑有沒有用,他用意識溝通靈獸袋中的小黑,收到了痛哭流涕的哭訴:“主人,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柳清歡喝斥道:“彆廢話,對你有沒有用?”
“有!當然有!”小黑信誓旦旦地嚷嚷道:“哪種毒沾上不痛,一點點痛怕什麼。”
“我知道了。”
下麵喊價到了六千八,柳清歡舉起號牌,加入報價:“七千。”
另一側廂房傳出新價:“七千二。”
“七千三。”下方大堂有人舉牌道。
柳清歡跟進:“七千五。”
在一聲聲喊價之中,這瓶天刑苦毒慢慢被拍到了八千八,還在拍的人隻剩下兩個。
柳清歡再次喊出:“九千。”
大堂中跟他競價的修士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再高就不劃算了,放棄了跟進。
鬼煆見此,也不多說:“七號廂房九千靈石第一次……”
“一萬。”對麵廂房傳來懶洋洋的叫價聲。
赫!
大堂內原本沒怎麼關注這次拍賣的人都坐直了身,個個擺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七號廂房對上十五號廂房,再一次。
柳清歡皺了皺眉:“一萬二。”
“一萬五。”
柳清歡看向對麵,看來對方今天是跟他卯上了。
“怎麼,一萬五就不拍了?”帝辛嘲諷道:“是不是靈石不夠了,要不要我借你點?”
柳清歡淡淡地道:“一萬六。”
對方繼續挑釁地喊出:“兩萬。”
全場響起興奮地談論聲和笑聲,還有人吹了一計響亮的口哨,然後在鬼煆的壓製下稍稍安靜了一點。
嶽未央擔心地看著他:“柳道友?”
柳清歡一笑,蒼老的聲音裡滿帶戲謔之意:“兩萬五,帝小友若是真想要,我便不再加了,讓你又如何?”
“我要你讓?”帝辛這次倒是穩得住,不緊不慢地道:“兩萬五千中品靈石買一樣沒多大用處的靈材,我還得恭喜你才對。”
那瓶天刑苦毒很快被送到他的房裡,嶽未央在外人進來時自覺跪到他腳邊,一副萬念俱灰的絕望模樣。
柳清歡歎氣,這可真是高價買了蚊子肉,回頭定要讓小黑把鬆溪洞天圖裡的所有靈田都翻一遍,不許運用法力!
拍賣會繼續,不過即使再有感興趣的東西,柳清歡卻不再競拍。因為隻要他一競拍,必然引起對麵的惡意抬價。
他倒不是缺靈石,雖然一向對錢財不太在意,但他的身家並不薄,身上也有好幾塊極品靈石壓箱底。但無緣無故去當冤大頭,他可沒興趣。
一件件難得一見的珍寶被拍出去,柳清歡也暗暗驚異,自己那瓶神乳青氣丹竟然直到現在還沒出場,再下麵可就是最後三件壓軸之寶了。
下方的氣氛也隨著壓軸之寶即將登場變得如沸水一般,所有人都期待的拉長了脖子。
鬼煆抬手壓了壓,笑道:“各位,想來你們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我相信今日的壓軸寶物定能讓各位滿意的。下麵,有請第一件!”
一支熟悉的青玉瓶被一位美貌的女修端上台,擺到鬼煆麵前的桌子上。
現場一片或詫異或失望的呼聲,有人高聲喊道:“這就是壓軸的寶物?一個普普通通的青玉瓶?”
鬼煆大笑:“各位,可不要做那買櫝還珠沒眼光的事啊,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玉瓶,也能裝仙丹靈藥不是。”
一席話,成功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期待之情。隻見他一彈指,緩慢至極地揭開了青玉瓶上第一道封符。
“哇!竟然動用了玉清扼氣鎖封符。”
“噓!上麵還有一道封符!”
“竟然貼了兩道!大師,我相信你說的瓶中是仙丹靈藥了。”
鬼煆微微一笑,做足了架勢,在萬眾囑目中揭開了第二道封符,手指一動,一顆裹在氤氳雲霧中的青色丹藥浮在了他麵前,濃濃的生機迅速擴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顆小小丹丸吸引了,有人怔愣了一下,驚聲站起:“玄階丹藥!”
無數人從座位上站起,又有人喊道:“壽元丹!”
連嶽未央也微張著嘴,一眨不眨地望著下麵。
全場大約隻有柳清歡還坐得住,隻平淡地為自己倒了盞新茶。
那鬼煆終於不再賣官子,開口道:“各位說對了,這是一顆玄階的可增加壽元的丹藥。此丹為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丹道大師委托我三境拍賣會拍賣的自創丹藥,名字也為大師自取,叫做神乳青氣丹,世上僅隻一顆……起拍價五萬中品靈石。”
激烈的競價幾乎立刻響起,沒多久就飆升至十五萬中品靈石!
柳清歡差點沒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他料到此丹會受追捧,但沒料到會如此受到追捧。
顯然山海商行的人比他自己更為識貨,玄階,又是壽元丹,兩者相加,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一一如一。
對於很多壽元無多的修士來說,這便是救命丹藥。多了一百年的壽命,或許就能在修為上得到突破,逃避崩殂與死亡的下場。
柳清歡再一次體會到大衍太尊的偉大,為了給雲夢澤在封界戰爭中打開一線生機,生生浪費了三千多年的壽元,而這個拍賣會上的人,卻在為一百多年的壽元爭得頭破血流。
神乳青氣丹的爭奪最後變成元嬰修士的戰場,他們身家豐厚,一擲千金,缺的不是靈石,而是其他的東西。便是現在壽元還多,誰知道以後呢。壽元丹輕易不見現世,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碰上,自然現在能爭便要爭到手。
柳清歡對最後成交價的六十六萬中品靈石目瞪口呆,直到下一件拍品送上台才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來,臉色嚴峻,對嶽未央道:“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