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柳清歡與梁靜安本就距離不遠,又在猝不及防之下見對方的劍已斬至麵前,再想躲已經不可能,隻能在間不容發之時往後一仰,同時一掌拍出!
犀利的劍氣刮麵而過,柳清歡一側身體立刻見了血,同時梁靜安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一掌雖然沒使出全力,但也有七八分力道,再加上梁靜安此時神智已失,躲都不知道躲,於是被拍個正著,噔噔後退幾步,砰地撞上洞壁。隨著嘡啷一聲,手中的劍滾到地麵,持劍的手也無力下垂。
門口發現的一切沒引起石室內多少注意,因為裡麵本就亂成一團,眾人都紅了眼眶殺得天昏地暗。
柳清歡快速在身上點了幾下,又吃下兩顆丹藥,就聽得梁靜安大吼一聲,竟是掙紮著想爬起來再打。
柳清歡飛躍上前,不等對方亂揮的手攀上來,便封了對方幾處大穴、再也動彈不得後,連噴出數口青氣到他臉上。
梁靜安狂亂渙散的眼神終於清明了兩分,呆怔地望著前方片刻,眼中的光重新聚在一起,臉上浮現出羞愧和後怕。
柳清歡放開按住他的手:“清醒了?”
“柳兄!”梁靜安囁嚅著,羞愧更甚:“我……”
“行了,我知道。”柳清歡將他拉起來:“我那一掌不輕,你先確定傷勢。”
見梁靜安自己拿丹藥服下,柳清歡把目光從他身上離開,望向門內。
在各種靈光寶光之中,石室內的激鬥已至白熱化,一位異界修士已死於非命,屍體浸在一灘血泊之中,而混戰的還有三人,鬆靜真人、那位女修,還有另一位異界修士,每一個人都幾乎已經被血染紅了半身,完全是不管不顧的拚命。
柳清歡移開視線,卻沒找到那馬臉男修的身影,不由心生警惕。
梁靜安終於稍稍平複了激蕩的氣血,站到門旁往裡看,臉色凝重的道:“鬆靜道友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柳清歡跨進石室大門,道:“嗯,我們得想辦法把他拉出戰圈。”
“怎麼拉?”梁靜安為難道:“他們打得那麼激烈,我們靠過去,怕是會立刻引來攻擊,而且亂箭之下更容易傷人。”
想要中途切入一場激烈的戰鬥,且對方還被迷了心智,如果沒有比對方強大得多的實力,反而會被卷進去。
說話間,他就見柳清歡人已竄了出去,身法飄渺地閃過一個個亂飛的法術,飛速接近離門最近的那位女修身後,出手如電地抓住對方的衣領,提起往外一甩!
女修往後飛出,一路撞上數個台子,直到砸到靠牆的書架才停了下來。
一聲怒吼,正與女修對打的另一位異界修士見有人突然闖入戰局,二話不說便撲了過來,一出手便是尖厲的鬼嘯。
柳清歡身形急轉,躲過這道肅殺的黑光,靜微劍在空中一劃,蕩開鬆靜斬來的木劍,幾步到了那男修背後,一指點出。
此人既不是與他同為雲夢澤修士的鬆靜,也不是還有作用的女修,所以柳清歡並未手下留情,乾坤指瞬間在其心窩上開了個對穿對過的血洞。
男修被莫大的力道帶得往前栽去,又踉蹌了幾步,終於倒地,全身如漏水一般狂冒黑氣,凝成一團飄浮不定的元神。
元神懷裡抱著金丹,神智終於清醒,驚恐之極地看了自己屍首一眼,又怨毒地望向柳清歡,尖嘯著往外逃。
柳清歡卻沒空再去管他,因為鬆靜的劍又到了,這一次聲勢更加浩大,滿室都是鬆濤之聲和風聲。
靜微劍劍身一平,藍紫劍芒大盛,毫無花哨地迎麵斬出。
兩劍在半空中轟然相擊,劍氣如山洪一般爆發,席卷向四麵八方。然而石室中的那些石台卻堅如磐石,隻有離兩人最近的那張石台上的光罩閃了閃,啪地一聲碎裂,露出裡麵的熠熠生輝的水藍色寶珠。
柳清歡使出的是八字劍訣中威力最大的回字訣,一劍就將木劍斬得倒飛而回,上麵豁然被斬出一個缺口,而鬆靜也被反噬,氣血翻湧著連噴兩口血,身形倒飛出去。
柳清歡緊隨而上,不等他落地已移到他身後,穩穩擒住其肩膀,手上連點。
這時,就聽身後傳來梁靜安的吼聲:“想趁機撿漏,沒門!”
柳清歡一手抓著鬆靜,回頭看去,就見梁靜安一芭蕉扇扇過去,那位一直沒見蹤影的馬臉男修從那張被打破了光罩的石台邊翻身蕩開,閃到了幾丈之外。
柳清歡虛了虛眼,就見對方也看了過來,兩兩對視間,對方眼神清明,帶著審視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