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去,少不得又要起紛爭,他隻希望這兩人能識趣的快快離去,因為他懶得出手。
但世上總有人與他一樣充滿好奇心,其中一位身著黃衣的男修不顧同伴的勸阻,以一種鬼鬼祟祟的姿態往會雲樓靠近。
那男修不敢接近樓門,直接飛到二樓,然後一層層找了上來。
柳清歡隱在窗後,神色冷肅。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那人停在了七樓。
七樓內,有一隻寶盒明晃晃地擺在台麵上。
一牆之隔,柳清歡明顯聽到對方的呼吸粗了一分,然後是窗戶被猛然打開的聲音。
另一人在遠處喊道:“黃兄,你發現了什麼?”
語氣急切又期待,卻含著一絲懼意,讓他不敢靠近。
“沒有,我隻是想進樓看看。”
“進不得!這樓太古怪了,進不得啊!”
話雖這麼說,他卻已飛身而起。
“哈哈,窗都開了,也沒見什麼異樣,如何進不得。”
“黃兄,等等我!”
樓下那人如何會等,早在說話之時便已竄進窗內,卻聽那窗砰砰關上,然後是乍起的慘叫,以及後來之人倉惶逃走的驚呼。
柳清歡看向地麵,隻覺整座樓再一次抖動了下,不久後便恢複了死寂。
從樓內出來,外麵已無一人,柳清歡直到飛出會雲樓範圍後才將定海珠收了起來,後背上早起了一層密汗。
……
虛危山。
自蓼莪靈園開放後,小鎮冷清了不少,那些新開設的店鋪有不少已收了起來,顯出了幾分慣常的蕭瑟。
而這一日,鎮上卻來了幾個人,齊聚在一家不起眼的茶樓裡。
“姓王的老鬼果然進了秘境?他竟敢單方麵將我等之間的協議撕毀!”
說話之人是位明媚端方的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但此時她滿眼怒意,無形中透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一轉眼,她對桌子對麵的男子喝道:“羅荼,你叫我等到此,就是看你喝茶的嗎?”
羅荼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笑道:“嗬嗬,玄姬妹妹還是這般火辣啊,昭陽,你說是也不是?”
桌子另一側坐著的正是幽都的昭陽鬼帝,聞言懶懶地抬了下眼:“是不是問我哪知道,要問就去問她的那些男寵吧。你有那心與玄姬妹妹調笑,不如多管管你那叫紅裳的妃子,彆老放她出來礙我眼!”
“嘖!”羅荼乍了乍舌:“關我的愛妃何事!上次的事,森羅城不是都給你補償了一條靈脈幾個鬼地了麼,與我羅酆山何乾?”
昭陽陰森森地道:“真以為化神的門檻那麼好近?哼!還沒到化神呢,就敢在我麵前擺譜,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一掌拍死她!所以以後你叫她給我滾遠點,再讓我遇到,你那臉麵可還不值我放過她第二次!”
羅荼無所謂地道:“行吧,回頭我就將她打發遠遠的。這女人心太大了啊……”
他一抬頭看到對麵的玄姬,立刻換上玩世不恭的笑:“當然我們玄姬妹妹就不同了……”
說著,還伸出手去抓對方擺在桌上的小手。
玄姬一把揮開他,冷聲道:“扯完了嗎?現在說王老鬼的事!”
羅荼被打開手也不惱,笑嘻嘻地道:“老王進園前給我通了下氣,他要再去那地方試一次,那就讓他試唄。反正打開後,大家都有肉吃,還省了我們費力氣。”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等?”
“哈哈,這主意不錯吧?仙葬一開,我們便立刻能感應到,到時再趕去也不遲。”
玄姬這時也不急了,往後一靠:“就憑他?嗬嗬,我們用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法打開那地方!不過,據說這次他身邊還有個年輕男子,你們覺得會是誰?”
昭陽斜乜了眼羅荼:“還能是誰,老家夥就那幾個。”
玄姬蹙起秀眉:“你是說……”
三位大名鼎鼎的鬼帝聚在一間不起眼的茶樓裡密談,而整個幽冥界都已因這一次的蓼莪靈園開放而暗生波瀾。
……
柳清歡落在一片山林外。
無數長得張牙舞爪的鬼爪榕充斥著整片山林,長長的氣根糾纏在一起,爬滿每一寸角落,也遮擋了陽光的進入,讓這片地界顯得幽深而又陰冷,一掃整個靈園仙境般的祥和氣息。
這便是老岵林?
正在他打量之時,從林中走出一人,笑道:“柳道友,你終於來了。”
“張道友。”柳清歡拱了拱手,道:“我沒來遲吧?”
“沒有,是我早到了而已。”張顯妙走過來,看了看他:“柳道友,你這一身的血氣可比進園前濃厚不少啊,這些天沒少殺人吧?”
柳清歡也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笑了笑。
從會雲樓出去後,他便繼續在雲蒸宛采集靈藥,不過因為園中又多了些人,而藥田就那麼些,自然少不得起爭端。
有時候,不是他想不殺就能不殺,彆人要來殺他,他自然隻能殺回去,修仙界從來就是這樣一個紛爭四起的地方。
他看向山林,轉而道:“那麼,我們是現在就進林?另外,你現在可以說要我幫你什麼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