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要見素羅,駝背老頭又回身上下打量他,陰沉沉地道:“我看你很是眼生,隻不知你當我森羅城是什麼地方?是任你見誰就見……”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柳清歡突然拿出了一隻寶盒。
他一眼看清盒上的數道封符,而這種形狀的長盒一般是用來裝靈藥的,渾濁的瞎眼瞬間爆發一道精光,思忖了片刻後問道:“這裡麵是什麼?”
柳清歡不急不緩地將寶盒晃了晃,手一翻便收了起來,道:“裡麵是什麼,自然要看道友你有沒有資格知道了。森羅城果然不愧是五帝之一,竟然派個元嬰後期的修士來守門。”
那駝背老頭頓了下,佝僂的腰背慢慢挺直了些,態度也緩和了些許:“小老兒行將就木,自然隻能乾乾守門的活兒,還未請教道友尊號幾何?”
“青木。”
“原來是青木道友,不知你要見我們二小姐是為何事?”
柳清歡不由頗覺玩味,短短幾句話,卻已隱隱帶出這老頭對森羅城兩位嫡女的態度,他明顯對紅裳有些不以為然,但一提到素羅,語氣便親近得多。
心裡思量著,他說道:“自是為故人所托。”
“故人?”
“孤夜。”
對方臉上的筋肉詭異地抽了幾下,沉默了下,從懷中摸出一隻手指長的符籙,虛指在上麵畫了幾筆,便往茶寮外一拋。
符籙化作一道金光,一閃即逝。
做完這事,駝背老頭又佝僂了下去,一張老臉隱含期待地問道:“青木兄,你那寶盒中可是攝元修命蟲草?”
柳清歡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
駝背老頭手微微哆嗦起來,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二小姐有救了……”
柳清歡不由詫異,正想問問那位二小姐現在的情況,就聽外麵傳來呼嘯之聲,一個人影從森羅城方向迅疾而來。
他站起身,孤夜已急步走進來,看到他,露出驚喜之色:“青木兄!真的是你啊,我收到七公的傳訊立刻就趕過來了。”
一轉頭,又對駝背老頭恭敬地道:“七公。”
老頭哼了一聲,沒答話。
柳清歡微微笑道:“孤夜兄,好久不見。”
“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孤夜急切地道:“是不是有攝元修命蟲草的消息?”
“是,我機緣巧合得了一支蟲草,想到那年你拜托我的事,便連夜趕來森羅城。”柳清歡答道,又麵帶遲疑地道:“隻是不知孤夜兄還需不需要,素羅道友的病若是好了,那便罷了。”
“不不不!”孤夜激動不已地擺手,露出一絲苦笑:“不瞞道友,我苦尋數年,跑遍整個幽冥界,還委托各大拍賣商行幫忙留意,竟是連蟲草的影子都沒見到過。你要是不來,我都準備過幾日進入冥山戰域,看能不能以戰功換取了。”
想要找到一株珍稀靈藥,有時非人力可強求,大多數時候靠的是機緣,更何況攝元修命蟲草還是上階了的玄階靈藥。
柳清歡驚詫道:“何至於此!那……素羅道友如今怎麼樣了?”
孤夜眼中滿是痛惜,道:“勞道友掛念,雖然沒法煉製修命丹,但我森羅城還算有點積存,好歹拖過這些年,隻是最近……”
後麵的話他未再說下去,他不好意思地道:“青木兄,不知可否讓我先看一眼攝元修命蟲草?”
柳清歡看了看四麵漏風的茶寮:“在這裡?”
就見七公一言不發地打出一道法訣,整個茶寮立刻被淡灰色的光幕籠罩住。
柳清歡也不再推托,再次拿出那支寶盒,掀開數道封符。
隻見小小的盒內擺著一支手掌長的靈藥,表麵金光燦燦,形似一隻肥壯飽滿的桑蠶,頭尾皆全,彎曲盤繞,看上去靈氣十足的竟像是活的。
孤夜和七公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表情又是激動又是驚喜。
“總算找到了,總算找到了……”
孤夜竟是眼中含淚,朝柳清歡深施一禮:“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