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甩了甩手,也被兩者相撞的巨力推得連退數丈,內腹一陣激烈地絞動。
就算如此,他心中也暗暗吃驚。
那具骸骨也不知是何來曆,威力比他當初設想的還要大!
低頭忘了眼另一手的忘川鐘,估量著法力已灌得差不多了,再多恐怕就會引起空間崩坍,便果斷地切斷法力!
今時不同往日,當年在浮月血界,元嬰期的主身無法掌控忘川鐘,差點被吸乾法力。
而現在,雖然想要讓忘川鐘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也要耗去兩三成法力,但掌控力大增,隨時都可切斷。
鐘身緩緩浮起。
墨聿神色一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毫不起眼的古樸小鐘上,然後猛地一擺長長的身軀。
“退退退!快退!”
那些原本便隻能以數量起到堵路作用,被強行驅使而來的海獸們,看著它們的皇拋下它們,眨眼間便已遊竄到了遠處,不由得都傻了。
至於某隻生性膽小如鼠的老烏龜,早就見機不妙,水遁跑了。
“當!”
略有些沉悶的鐘聲在深海中響起,整片海域都隨之劇烈地一震!
鐘身泛出一道昏黃光芒,帶起一圈突起的波浪,以山呼海嘯之勢蕩開去。
化身閉上眼,有佛音隱隱傳來。
黃泉路上,怨魂無數。
忘川河畔,屍骨累累。
世間每一座山,每一條河,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域,都曾發生過殺戮,也都曾埋葬過鮮活的生靈。
等到身外一切喧囂停歇,隻剩下如同呼吸一般的水聲時,他終於睜開眼,也不去看周圍一片血海屍山,化作一道青芒消失在原地。
又過了片刻,之前跑得無影無蹤的墨聿和老叟又回到原地。
“那家夥跑了!”
墨聿恨得心肝俱碎,這次真是賠大了!
不僅升仙丹沒煉好,還被人端了海眼,最後又損失了這麼多手下,連宮裡的姬妾都跑得沒剩下幾個了!
“此仇不報,天理難容!”墨聿血紅著眼說:“贔老,那姓柳的肯定沒跑遠,我們現在去追,肯定還能把對方截下!”
老叟連忙擺手:“不去不去!那就是個下手黑的,我這一身老肉可再經不起一掌了。再說對方可是名門大派的人,惹不起啊。人修丹什麼的我也不敢想了,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在洞裡呆著吧。”
他把自己的背轉向對方:“墨兄你看,這次為了你的事,我可受傷不輕啊,你怎麼也得補貼點靈藥給我養傷吧?”
墨聿眼中怒火幾欲成實質,拂袖就走:“滾!”
老叟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追上去:“好你個長蟲,翻臉就不認人!我可告訴你,這事沒完,你不給我……”
兩人吵鬨著沉向深海,終是沒再去追趕。
而化身一躍出海麵,便直接回了文始派,見升仙丹依然好好地在那口海眼上蘊養著,便將屋子封閉起來,平時隻透過法陣透明的光幕在外觀察。
白雲蒼狗,年複一年,一轉眼又是幾十年過去。
文始派內又多了許多新弟子,門中九峰漸漸恢複了往日蓬勃的朝氣。
樂樂留下一封書信,便帶著自己的女兒笑笑離開了文始派,重新回去嘯風大陸。
穆音音終於出關,見柳清歡還在閉關,便自行出外尋找融道的契機。
三界談判也取得了一些實質性的進展,隨時都可能進入下一個階段。
然而,柳清歡閉關的洞室依然緊閉,毫無打開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