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修抬起頭,十分淡定地道:“他果然還是跑了。”
柳清歡慢慢落到地麵,拍了拍奔過來的初一,這才看向他:“看來,你早就看出你那隻靈獸的心思。”
年輕男修道:“隻要有眼睛就看得到!本來就隻是隨手收的一個奴仆,難道還真能寄望他在我落難時依然忠誠無二、不離不棄麼?!”
他自嘲般搖了搖頭:“跑了才好,也免得我睡覺都得睜隻眼,防著背後突然送來一把刀。”
柳清歡探究的目光跟隨著他,六階妖修做奴仆,這人先前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又是因何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
年輕男修盤著腿坐在石上,竟無視身邊圍了一圈的人和妖獸,閉上眼,手指如疾風般點在周身幾處大穴,然後哇的嘔出一大口血!
那口血黑中帶藍,一落地便嗞嗞作響,不少繩頭大小的小蟲在血裡翻滾著,沒一會兒就都不動了,化為一灘血水。
男修的臉色卻顯見地好了起來,連氣息都穩固了不少,隨意用衣袖抹了抹嘴,竟一改之前風吹就倒的病態站起身。
柳清歡神色微動,目光從地上的血移到對方臉上,這人……
他算是明白了,這主仆二人,不僅心存隔閡,還互相防範。
都想擺脫對方,卻又都不肯明明白白的說,要采取如此迂回的方式擺脫彼此。
男修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看向他:“你叫青霖?不是我青冥的人吧。”
柳清歡目光閃了閃:“不錯,未敢請教道友名號?”
男修有些傲然地道:“你可以稱呼我為重樓上人。”
“重樓上人。”柳清歡點頭致意,拱手道:“既上人無事,某便告辭了。”
說著,招呼初一和虎兕,準備離了這是非之地。
“我有準你走嗎!”
身後傳來一聲低喝,柳清歡不怒反笑,微微扭過頭,目中白芒閃爍:“上人是準備和我再打一場?嗬,表麵雖看上去好了不少,但你確定你這一身破敗之傷能經受得起大法力?”
說完,也不再理睬臉色驟然變得難看的重樓上人,把虎兕叫過來。
“現在那隻盜月貪獸死了,另外一隻蠍妖也被嚇跑,你趕緊帶人該乾嘛乾嘛去,我還等著收供奉呢。”
虎兕興奮得摩拳擦掌,道:“好,我這就去,西邊這一大片現在是我們的了!”
他頓了頓,湊過來,眼睛瞄著旁邊低聲道:“那人怎麼辦,要不我等會兒再走?”
柳清歡揮手道:“去吧,少你一個不少。”
虎兕訕笑著摸了摸腦袋,回頭呼喝著,帶著一大群妖獸走了。
柳清歡也帶著初一準備回灰石地,不過飛出沒多遠又停了下來,皺眉看著身後跟著的人。
“道友意欲何為?”
重樓這會兒又恢複了泰然自若的氣度,笑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