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頗有些震驚。
街上走動的人大多數修為竟然都在陰虛境以上,隻有少數擺攤或看鋪的修為低些,但也看得出來應是常年居住於此地的居民。
看來距離寶鏡宮的開放的確不遠了,不然此地不會聚集這麼多空階修士。
長街兩邊都是各種店鋪,門上大多有一個特殊的徽記,顯然背後都是有勢力支持,才能在碎星海這樣混亂的地方順順當當的開下去。
柳清歡一家一家逛過去,發現貨色倒頗為齊全,隻物價卻出其的高,且高得離譜。
隨便一樣東西,下界或許隻需一百靈石,這裡能賣出八倍十倍去。
他暗暗搖了搖頭,便也懶得逛了,看到街邊掛了個茶幌,便走了進去。
茶樓裡也是人聲鼎沸,幾乎每一桌都坐滿了,跑堂的修士為難地轉了兩圈,最後將他帶到角落一張桌旁。
這桌還隻坐了一個人,隻是這人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氣息,透過淩亂垂落的發絲,一條蜈蚣一般的傷疤從左眼角橫跨過整張臉,沒入濃密的胡須中,顯得極為猙獰。
修為看不出,應該是隱藏了。
“無我前輩,您看咱樓裡都坐滿了,隻您這有個空位,是不是請您包涵一下,與這位新來的客人拚一下桌?”
那人沉默著沒說話,卻用手挪了挪擺在桌上的長劍。
這大概就代表同意了?
柳清歡掃了那長劍一眼,連劍柄帶劍鞘足有三尺七寸,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台麵上,在如今這種爭奪飛懸令甚囂塵上的氛圍下,顯得極為乍眼。
更奇特的是,滿茶樓卻沒人往這邊看,甚至是在刻意避開視線。
柳清歡想了想,拱手道:“多謝道友。”
對方卻連眼都沒抬一下,仿佛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裡的茶杯上。
柳清歡也不以為忤,在他對麵坐下了,安靜地喝著新送上來的茶水,一邊聽著彆桌的閒話。
現在的話題,自然都在談論與寶鏡宮有關的事,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也沒什麼隱秘的消息,不過是哪個大修已往青蒼雲海趕去了,誰身上疑似帶有飛懸令等等。
這時,東側一桌突然有人高聲道:“你們說那些大修有什麼用,他們拿的是大飛懸令,進的是上鏡宮,就是把令給我們在座的這些人,誰人敢接?還不如想想怎麼弄到小飛懸令,爭取能進下鏡宮吧!”
另一人附和道:“這話極是,可滿碎星鎮的人都身無長物,哪有小飛懸令的影子。”
“誰說沒有!”那人站起身,一指柳清歡這桌:“這裡不就是!”
滿樓仿佛突然被施了禁語術一般,瞬間寂靜。
“哈、哈哈。”那人的朋友乾笑兩聲,一邊拉扯他衣袖,一邊拚命使眼色:“叫你少喝兩口黃湯,你就是不聽!那是無我道友背了上千年的無劍,怎麼可能藏有飛懸令。”
卻不想那人不聽勸,哽著脖子道:“就是背上兩千年,誰能保證現在裡麵還是劍?”
“啊,這個……應該不會吧……”
那人幾步邁到這桌旁,作出一副商量的語氣:“無我道友,我看不如請你將劍拔出來給我們看一看,也算為大家解除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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