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雪魄宮行事神秘,與外界的來往很是稀少,不過現在來看,傳聞似乎有些不符。
前方那座冰城此時顯得頗為熱鬨,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隻是與其他地方明顯不同的是,街上走著的大多都是女修,即使有少數一些男修,身邊也圍滿了女修。
或許是因為周圍一片白色,這些人的衣著服飾都頗為鮮豔,而鱗次櫛比的冰屋屋頂上則飄揚著五顏六色的彩帶。屋簷下,還擺著一盆盆鮮花綠草,在冰天雪地中肆意展示著盛放之姿,昭顯出一片節日氣氛。
“不是說這裡人煙稀少嗎?”雲錚疑惑道:“此地是不是要舉行什麼盛典?”
“看上去像是。”柳清歡道:“這樣也好,人越多,我們的出現也就不會太過顯眼。”
兩人低聲商量幾句,便繞開冰城,往城後方的山林潛去。
永封冰域常年封凍,厚達數千丈的冰層將大地完全覆蓋,視線所及隻剩下白色。不知何時起,又有暴風雪肆虐而來,紛紛揚揚接天蓋地,一丈之外便難以視物。
冰城的熱鬨喧嘩聲音,很快就消失在呼嘯的狂風中,兩人並未在外麵的山林停留,而是徑直前往冰域最深處。
而隨著他們越往裡進,原本便已極低的溫度再次直線下降,即使是以柳清歡的修為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濃鬱的青氣形成防護罩,將冰寒之氣擋在外麵。
再看雲錚,似是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一般,隻有一束冰霧圍繞在身周緩緩旋轉,神態甚至稱得上悠閒愜意。
柳清歡望向遠處的山巒,隻見冰藍色的霜霧在山間起伏流動,看上去如夢似幻,飄渺出塵。
“前麵應該就是那霜靄林地界了吧。”雲錚流露出一絲興奮:“這裡倒是個適合我修煉的好地方……你說那雪魄宮會不會派人守著這裡?”
柳清歡想了想,道:“這裡的極寒可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沒有陽神護體的修士隻要一接觸那霜霧,恐怕就會被活生生凍成人棍。而那雪魄宮不過是青冥中一個極小的勢力,據說隻有一位陽實境後期修士坐鎮,就算派人駐守,隻要我們行事小心些,應該不至於被對方發現。”
而且霜靄林占地廣闊,是一大片山嶽的統稱,想全麵布防顯然不是雪魄宮能做到的。
柳清歡將神識之絲極為隱蔽的散開去,並對雲錚道:“你先彆想著修煉,還是找東西要緊,那忘塵玉精本身便凝聚有極為濃厚的冰靈氣,不比你乾坐著修煉快嗎?到時找到多少都是你的,我隻要一塊就夠了。”
雲錚嘁了一聲,佯怒道:“你這人不安好心!我可還沒忘那東西因何有忘塵之名,據說有人弄了張忘塵玉做的冰榻,平日修煉睡臥都在其上,竟漸漸忘卻了前塵舊事,最後淪為瘋魔癡癲之人。說!你有何居心,是不是想弄癡了我,再霸占我的萬貫家財!”
柳清歡不由大笑:“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實際上隻要不是常年碰觸,忘塵玉的弊端並不明顯。”
這就和長生石一樣,短暫的接觸並不會造成多大影響,但時間一長便會產生嚴重後果。
當然,或許就因為忘塵玉有此特性,才能用來盛裝溯夢之毒。
這種玉石極為奇特,它們並不是在地底礦脈中凝礦而生,而是極寒之冰經過一些殊異變化後化冰為玉,於冰層之中誕生,猶如鑲嵌在冰塊中的一滴純淨的冰藍水滴,流光溢彩,瑰麗多姿。
然而,當它凝成玉精之後,卻會慢慢褪去顏色,年份越深越剔透,與周圍的冰晶渾為一體,因此極難分辨和尋找,唯有近距離接觸下,才能通過其外泄的靈氣察覺到不同。
兩人稍稍隱匿了下身形,便進入霜靄林範圍,遁進冰層。
柳清歡做了個手勢,示意雲錚分頭尋找,然後往下潛去。
這裡的冰層十分清透且純淨,不染一絲塵埃,走在其中隻覺波光粼粼,仿佛行走於汪洋之中。然而,越往下潛,冰層開始變得越來越堅硬,也越來越致密,讓遁術的施展變得艱難,每走一步就要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擠壓力。
兩人辛苦尋找了數天,斷斷續續也找到了一些忘塵玉和玉精,然而上萬年的卻是沒有。
“要不我們再往下探探?”柳清歡捧著熱茶說道:“上層的大概多以被雪魄宮采走了,唯有深處看能不能找到些漏網之魚。”
此時他們正在不知多少丈深的冰層下挖出的洞中,因為據離地麵太遠,周圍已淪為一片黑暗,隻有幾顆隨手丟在地上的瑩石發出朦朧的光輝。
雲錚伸直腿,懶洋洋地說道:“行啊,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