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沉入水中,侵入骨髓的陰寒立刻席卷而來,一回頭,太古雷鰻猶如夢魘中才存在的可怕怪物,不懷好意地在旁窺視。
他定了定神,陽神虛火轟然騰起,在幽深的湖水中猶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也將黑暗驅散開去。
一根粗壯的圓形玉柱出現在火光邊緣,一端頂著上方的小島,一端伸向深不可測的湖底。
柳清歡拔開糾纏在一起的森森鐵鏈,摸上玉柱,果然摸到一條條深刻的紋路。
大半個時辰後,隻聽得“嘩啦”一聲,柳清歡帶著滿身冰寒爬上小島,哆嗦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玉尊毫無形象地蹲在那兒,笑嘻嘻地問道:“好玩不?”
柳清歡也沒想到那麼冷,連陽神虛火都頂不住,喘著白氣道:“難怪你走不了,你與下麵的玉柱本就為一體,想要分開,除非削斷整個連結。”
而在真仙文的加持下,削斷玉柱基本不可能。
玉尊笑不出來了,愁眉苦臉地道:“那怎麼辦呢。”
柳清歡爬起來,沿著裙裾的邊緣,將她腳下所有湖石都用劍削去,直到露出玉石麵。
隨後,他臨空描摹著其衣擺上的紋路,沉吟了半天,才再次開口道:“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以真仙文解真仙文。”
“什麼意思?”
柳清歡道:“真仙文在以密仙文顯現出,其含義已被削解得難以辨認,還可能缺失了些筆畫。更甚至,有的真仙文因蘊含的天理法則太過精深,完全無法以密仙文顯現。”
“哦?”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在幽冥地府時,曾有幸接觸過一件混沌至寶名為孽鏡,能照出前世今生,人心之汙穢無所遁形。孽鏡上刻有一列真仙文,其中有一句意為‘萬炁本根、祛惑解真’……”
“萬炁本根、祛惑解真?”玉尊滿麵猶疑:“這句好像是指人心吧,能用來解陣?”
“物不同而理相似,天理如是,萬物同理,萬炁本根便是此意。所以此句也不僅僅狹指人心,以人心之曲折複雜尚且能解,也未必不能解一個死陣。”
他想了想,又道:“就算一次解不開,那就多寫幾次,以真仙文的浩大威力,總能有些效果。”
說完又攤了攤手:“我能想到的辦法就隻有這一個,就看你願不願意嘗試了。”
若是雲錚,或許能找到其他辦法,但柳清歡對法陣禁製什麼的並不精通,隻能想到這種極其粗暴的破解之法了。
玉尊哪裡懂這些,隻想了一下,便乾脆道:“那就試試吧!”
“那好。”柳清歡拿出了千秋輪回筆,凝思片刻,道:“還有一件事需得你幫忙。”
“你說。”
“就像我先前所說,因密仙文顯示不完全,威力實則大幅下跌,所以這次我打算直接書寫真仙文。而真仙文重意而非形,每一筆都蘊含著天道法則,不僅是對我自身所修之道的重大考驗,還可能要耗費極其龐大的法力。”
柳清歡目光灼灼地望向玉尊:“我自身的法力,絕對無法支撐真仙文的連續書寫,尋常丹藥回複法力的速度又太過緩慢,所以這一點,就必須由你來填補上。”
“好呀。”玉尊歪著頭問道:“我要怎麼做?”
柳清歡笑了笑:“我需要更多的天精地乳,才能續上法力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