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流程作了一番簡單的解說之後,眾多青陽門弟子已經是躍躍欲試了。當年的山門弟子還有普通弟子這兩組,對青陽大比有著期待的同時也有著忐忑,想在人前出風頭的同時又對自己信心不足,左右張望的同時亦顯得有些畏縮不前。精英弟子一組卻是完不同的樣貌,個個鋒芒畢露,其中大多人的注意力還都落在顧辰與柳禎這二人身上。鐘鼎微微一笑,看向青陽子,道“師兄,青陽大比這便開始,你以為如何”青陽子淡淡道“既已到此,自然是憑掌門安排。”目光掃向其餘眾人,鐘鼎對周不同點點頭。周不同站起,宣布道“青陽大比現在開始,大家依組彆進場。”待眾多青陽門弟子就位,周不同又問道“可有誰願意第一個上場”青陽門弟子按照當年山門弟子、普通弟子、精英弟子分為三個組彆,每個組彆裡又以境界不同分出三個場地,分彆作為煉元境、靈元境、一元境的切磋場地,都在主峰演武場上。總共九個場地,按照九宮格排布,坐在看台上,便可將九個場地一覽無餘。各場地上都有一名三代弟子主持,每個場地的比試都是同時進行,彼此之間並不衝突。如此一來大大縮短了青陽大比的時間,雖是盛事,但因為每年都有舉行,因此辦得簡單直接,一般三天的時間便可過去。周不同的聲音遠遠傳開,清晰傳遍整座主峰,卻是讓那些參加青陽大比的青陽門弟子紛紛沉默了下來,看著空無一人的九座場地,一時竟沒有人做出回應。三天的時間,同門弟子切磋交流,從中排列出高低勝負,但往往一場比試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加上青陽大比用的是淘汰機製,一旦在一開始時敗下陣來,後麵自然就沒有再上場的機會,排名自然就提不上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第一個上場的人並不占優勢。但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青陽大比亦有規定,勝者可以先行退場,待休息過後再進行比試,且對那些贏過一場之後又敗於其他同門之手又有不服不甘者,都有一次機會對另一勝者發起挑戰,若能贏,則可以繼續把名次提上去。可是,如果在第一場就敗了的,後麵的青陽大比就沒他什麼事了。所以周不同發聲,卻無一人響應,眾人不時看看身邊同門,猶豫著若第一場便遇上強敵可如何是好見此周不同也不意外,青陽大比年年舉行,年年如此,第一場總是最為難最磨嘰的,所以在第一場,他們這些師長對門下弟子總是比較寬容的。不過這一次,這寬容似乎大打折扣了,隻聽鐘鼎極為不快地發出一聲冷哼,頓時讓那些弟子個個噤若寒蟬。“沒人願意上,那我就先來獻醜了。”林鳴一躍上場,登上的是精英弟子組彆中靈元境的場地。一頭長發隨風而散,看起來頗為放蕩不羈。見自己弟子先上場了,鐘鼎輕輕點頭,臉色好看不少。“誰來與我較量較量”“林師兄,小弟自不量力想請師兄指教,還請師兄手下留情。”有人帶頭,很快便有一人跳出。同樣作為精英弟子,心氣上比起他人隻高不低。那人上台之後,麵對林鳴不卑不亢,拱手為禮。林鳴嘿嘿笑道“朱嚴師弟啊,不是師兄不給麵子,在這裡手下留情有點難啊,不然你還是認輸下去,換個人上來吧,也免得受傷丟臉。”朱嚴與林鳴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深知林鳴的性格,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並不往心裡去,隻見他將架勢擺好,長劍在手,劍意迸發。林鳴收起了嬉皮笑臉,隻見笑容玩味兒,眼中卻是閃過警惕。麵對朱嚴,他也不敢大意,這個師弟的修為並不在他之下,同為精英弟子,總有過人手段。兩人修行的都是青陽禦焱訣中三訣,不同的是朱嚴走的是師承一脈,而林鳴卻是經由悟石領悟得出,但也是因為悟石,林鳴隻掌握了其中奔狼煙與斷水流兩招。相比起來,兩人可說是各有優勢,若不動手也難知誰勝誰負。朱嚴一出手便是力,舉劍衝來,身上冒著滾滾熱煙,周邊空氣因受熱而扭曲,讓他的身形也變得歪歪扭扭。隻見他劍尖微挑,手腕隨之繞動,劍尖劃圓,就仿佛是一輪斜陽壓來。傾斜陽!台上柳禎見此,雙眼微眯。朱嚴使出的傾斜陽顯然與柳禎的不同,使用的手法倒也有趣,然而僅僅隻是看了一眼,柳禎便對朱嚴使出的這一招失去了興趣。朱嚴這一招重在擬形,卻無會意,威力上與柳禎使出的傾斜陽相比大打折扣。然而柳禎能看出其中優劣好壞,卻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在場不少三代弟子紛紛眼前一亮,暗暗點頭,似乎對朱嚴使出的招式頗為滿意。柳禎下意識裡看了青陽子一眼,隻見青陽子不動聲色,他便也斂下心神,不露端倪。林鳴警惕,不敢與使出傾斜陽的朱嚴硬碰硬。他隻悟出青陽禦焱訣中三訣中的前兩招,除非以後悟石能再領悟傾斜陽,否則這一招隻怕與他無緣,因為依照青陽門門規,若是悟石有得,門中的師承體係便與自己無緣。那滾滾熱煙擾亂了林鳴的視野,讓他無法確實捕捉到朱嚴的身形。林鳴雙目一凝,長劍刺出,頓化成千上百劍影,劍劍刺入那扭曲空氣之中,竟被他刺出了很多個窟窿。奔狼煙!!柳禎瞳孔微縮。從林鳴的出招能看出這招的強大,而且帶著一股連他自己都沒有的意境,一往無前,頓化千軍萬馬,而林鳴就像這千軍萬馬的統帥,劍尖所指,不可一世。“這就是悟石與師承的不同嗎”柳禎暗暗呢喃,雙拳微緊。選擇了一條路,自然要錯失另一條路上的光景。但他並不後悔,他師從青陽子,習得青陽子領悟的奔狼煙,其高深玄妙處也有很多是林鳴所不具備的,他自認為如果與林鳴交手,他不會輸。想到這裡,柳禎緊握的雙手又自放鬆。鐘鼎斜睨了柳禎一眼,又將視線移開,落回場中。熱煙散去,空間很快恢複正常,隻見朱嚴已退到場地邊界,握劍的右手上傷痕累累,已是被血染紅,此時勉強將劍舉起,隻是右手卻在發抖。林鳴長出了一口氣,暗叫好險,他剛剛已有留手,否則隻怕朱嚴右手不保。朱嚴看看自己的右手,苦笑搖頭,道“謝謝師兄指教,我輸了。”林鳴搖頭,道“我也是僥幸,剛才我也沒能看出你的身形。”朱嚴落敗,跳下場地。林鳴看看四周,嘴唇微動。“林師兄,接下來換我。”又有一人跳出。林鳴連連擺手,又恢複那種嬉皮笑臉模樣,道“彆彆彆,你找彆人去,剛剛一戰我消耗不小,沒多餘的力氣收拾你了,我得下去休息先。”說完也不待對方反應,林鳴已經跳下場地。林鳴退得毫不拖泥帶水,引得一群人嘴角抽搐,然後不由得看向台上的鐘鼎,果然見鐘鼎一張臉陰沉如欲滴水般。艾玲嗬嗬笑了起來,完不給鐘鼎麵子。鐘鼎的臉更黑了,瞪著林鳴。林鳴壓根就不看他,躲在人群之中低頭看腳尖,假裝不知道。不過有了林鳴帶頭,很快又有人上場,不僅是精英弟子這一組彆,當年山門弟子、普通弟子那邊也陸續有人上場。有人上場自然便有人退場,引來驚呼陣陣。顧辰目光一閃,卻是發現,雖然場中有九個場地,但有幾個場地卻一直空著,甚至邊上都沒有青陽門的三代弟子主持。像這樣的場地,當年山門弟子那一組有兩個,普通弟子這一組有一個,在精英弟子這邊也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