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嚴每天都在庭院裡喝酒,同時處理各種情報,這成了他最近幾天來的一個習慣,閒暇之餘可以看看顧辰與吳眺修行,對於顧辰修改的功法會有怎樣的意外收獲,他一直帶碰上強烈的好奇。與他有一樣好奇的,還有秦量,不過秦量不能在這裡久留,魔教也要參與到誅殺鬼修的角逐中去,作為魔教精英,秦量一定要參加才行。“你整天坐在這裡好嗎”呂嚴掃了顧辰一眼,又看看經顧辰指點之後重新進入修行狀態的吳眺,然後道:“彆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很忙的,處理情報事務並不輕鬆,雖然現在沒有之前那麼繁雜,不過各個門派怎麼對付鬼修,成果如何,這些都需要知道才行,而這也隻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顧辰自顧自坐下,沒有理會呂嚴的叫苦連天,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在這裡陪我們。”呂嚴喝了杯酒,隨意道:“你不要多想,各人有各人的領域,專於不同事務,我的功法可不擅長對付鬼修,去了也是吃力不討好,倒不如乾些自己擅長的事。”顧辰眯著眼睛,品著茶。“彆人說這話我可能還信,你說這話……”“這也是事實的一部分。”呂嚴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就說我是在偷懶也行,有人也樂得我不參與,你沒看這幾天都沒人來煩我麼”魔教這個門派向來神秘,而且規模巨大,內裡勢力錯綜複雜,魔教教主連秋生能夠統領這樣一個複雜的門派,手段絕非常人能比,可就算是有連秋生這樣的人來統領,也無法讓魔教真的就如鐵板一塊,內裡的各種紛爭也是不斷。顧辰並不喜歡這種事情,而且到底是魔教的事情,他不好開口,索性便不說話。呂嚴也隨之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看向旁邊的吳眺。“他修行得怎麼樣”“元力的修行倒還順利,隻是招式的威力怎麼樣,現在也都還很難說。”“需要試招嗎”呂嚴摸著下巴思索,“眼下南陽城可不比之前,出去隨便溜溜就能找到對手,現在就算把南陽城翻個底朝天,也沒人願意陪他玩,要想試招隻能到城外去才行。”顧辰也有些意動,這樣正好可以看看他修改之後的極道風雷訣會有怎樣的威力。“離南陽城北邊二百裡外有一處密林,裡麵應該聚集了不少鬼修,可以讓吳眺過去試試手,不過最好儘快,因為不用多久,那個地方也會被人發現並清剿。”顧辰一怔,看了看石桌上的一疊疊情報,這個消息估計是呂嚴從這些情報之中抽取出來的。“這樣好嗎”“有什麼好不好的,誰做不是一樣而且你們做了,功勞也是我們魔教的。”顧辰點了點頭。…………南陽城外的鬼修無端遭劫,原本以為隻要不靠近南陽城,在城外尋個隱蔽處休養生息,甚至伺機而動,南陽城中的修仙者便不會針對他們,可是那些修仙者突然間掉轉矛頭,爭先恐後來對付他們,仿佛將他們當成了修行資源一般,爭得頭破血流。當然破的是他們的頭,流的是他們的血。他們恨死了昆侖。十年前被昆侖封困在暗無天日的兗州之地苟延殘喘,如今好不容易撥開雲日,但好景不過十年,昆侖再度現世,又要將他們逼往絕路。中原門派雖然不似昆侖有對付他們的豐富經驗,也不及昆侖雷法對他們有強大的克製作用,但是這十年也讓他們累積了對付鬼修的經驗,一些門派的功法再怎麼及不上昆侖雷法,也能對他們產生有效的克製,當他們一心對付鬼修,鬼修便隻能遭殃。除了昆侖雷法,當屬青陽門的青陽禦焱訣對鬼修有強大的克製作用,那種陽炙烈的火焰可以將他們的陰氣魂體都燒得一乾二淨,直到灰飛煙滅。陰女教都是女弟子,但是她們對付鬼修也有獨到的法門,鬼修中特彆是那些陰魂鬼物身上的陰氣,對於陰女教的修仙者來說反而是極佳的補品,他們的一身陰氣會被陰女教修仙者給吸得一乾二淨,不僅逃不了被斬殺的命運,甚至還要助漲她們的修為。魔教之中功法繁雜,參差不齊,不同派係之中有碰上完全極端迥異的修行門路,很難想象那樣的修仙者會聚在同一個門派之下,其中固然有些不擅長對付鬼修,但也有一些卻正好是鬼修的克星,如今他們成為魔教這場角逐的中堅力量,而那些不很擅長對付鬼修的,則使用了多種靈器,多以奇兵和珍兵為主,其中甚至還有玄兵級彆,是特彆煉製,用來對付他們這些鬼修,作用也是極大。妖宗和天蠱門對付鬼修所用的方法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妖宗馴養一隻白色靈犬,名為桑犬,傳說是能夠啖鬼的異獸甲作的後代,其本身也繼承了吃鬼的能力,而天蠱門則飼養陰蠱,以鬼為食,也都有高效。加上時隔十年昆侖現世,對付鬼修亦不留情,即便鬼宗南下已勢浩浩蕩蕩,如今那些鬼修的日子也變得不好過起來,他們互相抱團,即便是鬼王之間也有了合作,就為了抵擋中原仙門這三個月來的瘋狂。呂嚴所說的密林,就在南陽城北邊二百裡外的山穀之中,因為山穀本身坐落於極陰之地,內孕陰脈,是鬼修最喜歡的地方,但也就是這樣的地方,如今處於風口浪尖上,反而是鬼修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上此地本身也是極為隱秘,鬼修本身也極儘所能隱藏自己,所以這裡雖然聚集了一撮鬼修,卻還沒有被發現。呂嚴帶著顧辰與吳眺趕來這裡,看到的是表麵上的平靜,這裡還沒有被人發現,呂嚴看了躍躍欲試的吳眺一眼,道:“鬼道詭異難測,一些術法更是陰邪歹毒,這裡聚集的鬼修是何等修為,我們都還不知道,貿然進去隻怕會有危險,所以我們應該做足準備。”吳眺看了顧辰一眼,卻是搖搖頭,道:“昆侖弟子手中從來隻有一把劍,傾注自己的全部修為,奮力一擊才能走出困境,破釜沉舟才能突破界限,如果做足了準備讓自己沒有了後顧之憂,隻怕我的一生成就會止步於此。”呂嚴撇撇嘴,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眼中的不認同之色卻很明顯,他本身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變通的修仙者,受到門派和修行界條條框框的束縛,隻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他覺得人可以更聰明靈活一點,讓一些事情做起來不失敗的同時更輕鬆一點。不過,同樣的,他也不討厭這種人,隻是討厭這種性格而已,這種觀點本身便存在著矛盾,他看向顧辰。在顧辰說話前,吳眺道:“師兄,你已經不是昆侖弟子了,讓你教我本身便已經讓我很不好受,不能再讓你為我護法,這樣的話我就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請你們讓我一個人進去。”顧辰點點頭,而後目送吳眺走進了密林之中,他與呂嚴則找了處不起眼的地方坐等。呂嚴無語道:“你就這樣讓他進去要是隻是尋常的鬼修還好說,如果不是呢”顧辰搖頭道:“他是昆侖弟子,我不是。”呂嚴撇嘴,道:“所以說你們還是不知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