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陰女教的重點產業——青樓,取名為香衾居,這個名字幾乎可以說是與陰女教牢牢綁在一起,但凡知道香衾居的,沒有人不知道陰女教,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在這裡鬨事,但世上難免會有不開眼的人。
人皆眾人,加上在憤怒與恐懼的趨勢下,能夠壯膽,甚至忘了恐懼之心。
當有人提出質問,甚至有人直接就想要讓陰女教給出交代,陰女教弟子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那種複雜的憤怒,既有對這些人的,也有對沒到場的楊嬋的。
要知道楊嬋如今在陰女教的地位可大不相同。
“喲,都是些什麼人啊,火氣這麼大!”
隨著輕佻的聲音傳出,全場安靜,有兩個麵紅耳赤的大汗,此時亦是張大了嘴巴沒有說話,但又像還有很多話想說而又說不出,那種表情極為可笑。
“參見蘇師叔!”
其他陰女教弟子都露出喜色,同時暗地裡偷偷地鬆了口氣,蘇嫡玲來了,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安全感,麵對那些屍體也就不覺惡心與恐懼了。
“幾位小哥……”
蘇嫡玲緩緩走來,步步生蓮,優雅的姿態和火爆的身材結合,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你們損失了親友固然可歎可氣,但你們沒有任何證據,怎麼就能如此言之鑿鑿,說一定是楊師侄造成的呢?這樣對我們實在太不公平了,你們覺得呢?”
蘇嫡玲說話時雖然平平淡淡,可是那種語氣中自然流露出來的媚態充滿了誘惑,頓時使得場中不少修士都露出一臉的迷戀,能堅持住的人並沒有那麼多。
“可是,這明明就是楊嬋的凋顏……”
“隻是看起來像而已。”蘇嫡玲俯視著那個開口的人,問道,“死去的人是你的什麼人?”
“我哥哥。”
蘇嫡玲點點頭,道:“難怪你的精神力能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波動,原來是失去了至親,難怪我的媚術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那人怒聲道:“你用媚術對付我們,就想讓我們都認同你的觀點麼?媚術總有失效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蘇嫡玲拍拍那人的臉,嗤笑了一聲,道:“且不說是不是楊師侄所殺還無法確定,就算是楊師侄所殺,又如何?”
“又如何”三個字,重重地敲打在那人的胸口上,痛得他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氣神,委靡下去。
蘇嫡玲見此,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後說了句:“脆弱如斯。”
蘇嫡玲的氣場自然與普通弟子不同,她一到場,那些義憤填膺的人也才慢慢跟著清醒了過來,少有人敢與蘇嫡玲對視,紛紛低下頭去。
蘇嫡玲也不管他們,而是目光泛寒地盯著其中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雖然已經麵目全非,可是身上的服飾卻也讓她認了出來,再加上細細辨認,這還是她調教過的一名普通弟子,雖然叫不上名字,但確實是陰女教的弟子沒錯。
“你們隻是在叫囂著自己是受害者一方,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難道沒有看到,這其中也有我們陰女教的弟子遇害了?楊師侄可是本教掌教的關門弟子,她怎麼可能會傷害本教中人?”
經蘇嫡玲這麼一提醒,那些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人頓時稍加清醒,不是他們看不見,而是一直選擇性地忽略,在這場中可還有一個陰女教的弟子遇害。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也有可能是楊嬋故意殺害此人,以圖混淆視聽,也有可能是楊嬋殺紅了眼,一時殺錯了人,更有可能此人與楊嬋有怨,所以被楊嬋一不做二不休,就這麼給殺了……
想法很多,當然這些想法,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明著說出來,再加上細思之後,這些想法委實有些站不住腳。
“此術確與凋顏相似,但是這些人失去的可不僅僅是容顏和生命力,還有三魂七魄,不是那種自然的散失,而是消失了個乾乾淨淨,這應該是某門邪術,必有人借此術壯大己身,或者是……”蘇嫡玲沉吟著,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又一個可能,“借此療傷。”
“會……會是誰?”
蘇嫡玲猛然一瞪眼,使得那開口之人連退了幾步,心神之間好像被什麼給重重敲了一下,臉色煞白。
“想知道是誰,你們自己不會去查嗎?但如果敢再對本教潑臟水,可彆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麵,老娘多的是方法讓你們變得跟這幾具屍體一模一樣。”
屍體被各自領了回去後,隻留下那具陰女教普通弟子的屍體,蘇嫡玲吩咐門下處理了,便來到了陰女教的新址,見到了雲芷,說了此事。
雲芷聽完之後,沉默了一陣,蘇嫡玲便在旁邊等,同時也在想雲芷會說什麼,畢竟這對師徒的關係也是很複雜的。
不過想到自己,蘇嫡玲也是暗自苦笑,過去與雲芷還能有一搭沒一搭聊些有的沒的,甚至偶爾性子上來了,還能給對方點兒不自在,雖然對方可能並不在意,但現在自己卻要遵守規矩了,畢竟兩人的身份已經不同,加上何雙飄然遠去,如今已是不知所蹤,如今陰女教百廢待興。
“你覺得是有可能是誰做的?”雲芷問道。
蘇嫡玲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應該不是楊師侄所為。”
雲芷哂笑一聲,看了眼蘇嫡玲,道:“難道你認為她會做這種事?”
那種語氣,透露出的是絕對的信任,讓蘇嫡玲暗自有些吃驚,自明月心大會之後,雲芷對楊嬋的態度似乎有了些很關鍵的改變。
“三魂七魄都被吞噬,這種邪門手段,如今在這神仙嶺上的門派應該沒有才對,會不會有鬼宗的強者混進來了?”
“鬼宗的手段確實詭異歹毒,十年前鬼宗南下,導致生靈塗炭,但死去最多的不是修仙者,受害多是凡人,後來各大門派聯手除鬼修,鬼宗也是死傷慘重,不過受損的,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儘是烏合之眾,不值一提,鬼宗並未傷根本。”
蘇嫡玲靜靜地聽著,雲芷說的這番話,她也認同,哪怕天下仙門共誅鬼宗,但鬼宗行蹤詭異,四處為禍,天下修仙者總不可能跟著他們到處亂跑,那樣再多的人手也不夠用。
“那些喜歡殘害凡人的,嗜血嗜殺的,其實多是一些道行過淺的鬼修鬼物,鬼道迷人性,也迷鬼性,鬼物伎倆並非大道,隻會害人害己,那些鬼修修成了道行,卻修沒了本心,所以管不住自己,四處為禍,才會暴露行蹤,所謂天下仙門共誅鬼物,誅的便是這一類的鬼物,但那些鬼王一流,真正強大的鬼修,南下之後做的是潛伏起來,靜心修行,提高修為,那些鬼修可就沒那麼容易找到了,如果是他們混了進來,隻怕包藏禍心。”
蘇嫡玲點點頭,對雲芷這番話頗為認同。
“眼下這件事不會是楊嬋做的,但隻怕有心人會往這上麵潑臟水,不過我們儘可置之不理,越解釋越會引來更多有心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便好。”
又想了想,雲芷又補充道:“這事我會讓人告訴楊嬋,看看她知道之後會怎麼做。”
蘇嫡玲問道:“隻是告訴她,不用給她表態什麼,或者提醒什麼?”
雲芷莫測高深地笑了笑,道:“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