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哄搶並沒有出現。
那些災民先是愣了下,隨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靠近,當發現地上的三四袋子麵粉後,先是跪倒在地,感謝善心人的施舍,隨後便在年長老者的帶領下,按照先幼後老,先女後男的順序,默默地分著那不多的糧食。
躲在草叢裡的楊曉然眼睛變得酸澀,眼前有些許模糊。
這便是大唐!
這便是那個千古一帝的貞觀之治!
儘管此刻這個帝國還是虛弱不堪,百孔千瘡,但楊曉然知道,終有一天,那個剛剛在玄武門前沾染了一身血的男子會帶領著他的臣民,讓這個時代成為一個傳奇!
眼看著那一波災民緩緩離去,楊曉然低下頭,用衣袖擦去眼淚,低聲道:“回去吧。”
“嗯……”
做了好事總是讓愉快地,在回家的路上鼻涕忍不住又唱起了歌,結果遭到了楊曉然的一陣拳打腳踢。
“找死啊!夜間山中行走已是危險萬分,還敢這般喧嘩,引來野獸你打去?”
鼻涕委屈地抽著鼻子,又露出期期艾艾的眼神,楊曉然撇過頭去,懶得看這二貨,心裡盤算著,也許這樣偷偷摸摸地弄點糧食給災民也不是不可行?
不過得避開這兩二貨,他們到底不是弱智,回頭該把地窖裡裝滿糧食,老道臨終前把地窖的鑰匙交給了自己。最初的時候裡麵隻有少量糧食,其餘地全是老道煉丹的那些玩意。
有時楊曉然忍不住惡意揣測,老道之所以這麼貧窮概因“不務正業”。老道是個有學問的人,一手醫術雖然入不得楊曉然這個二十一世紀有為青年的眼,可放在這時代卻是高水準了。
醫者地位雖不高,卻是人人需要地的職業,因此若有一手好醫術,奔個小康完全沒問題。
可老道這般清貧,那地窖裡的瓶瓶罐罐和一個煉丹爐是分不開關係地。
要知道,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搞科學研究都是費錢的事,莫說在這古代了。何況老道煉丹水平著實不咋滴,楊曉然學得雖然是生物,可生化不分家,那水平足可以甩開老道幾十條街,其中的浪費可想而知。
當然,在楊曉然眼中看來,老道煉丹就是在做燒錢的無用功,什麼鉛啊汞地放裡麵亂放,這哪裡是仙丹,簡直就是催命符。老道不就嗑藥把自己嗑死了麼?他若不亂嗑藥,活到個8,90沒問題,哪可能七十不到就兩腿一蹬見祖師爺去了?
不過話又回過來說,這年頭能活到這把歲數也絕對算得上是壽星了,見到皇帝都隻用彎個腰就行了。
那些煉丹的東西留著,那些東西在老道手上是廢物,可在楊曉然手中就是寶貝了,前不久她還利用老道留下的東西弄出了硫酸。
嘿嘿,這可是好玩意,以後搞些小發明可少不得這些玩意。當然,鑒於這東西的危險程度,楊曉然已把提煉出的硫酸弄到了自己的空間裡,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兩傻蛋偷了自己鑰匙,入了地窖把硫酸當飲料喝了。
看了看邊上那兩傻蛋的臉,楊曉然打了個冷顫,忽然覺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
把煉丹爐留在那兒就行,再在地窖塞滿糧食,就說是老道留下得,今日善舉雖是讓人喜悅,可這善後工作也得做好了,若是被人發現了,也好有個說辭。
一路七想八想著,等天蒙蒙亮的時候,一行三人終是回到了小青觀,美美睡上一覺後,這才起身整理這些日子來收集的蝗蟲。
看著楊曉然麵不改色地擺弄著那些蝗蟲,鼻涕與憨牛隻覺胃裡一陣陣翻滾。
師妹此刻的模樣著實駭人,看著那些蝗蟲就跟看見金銀珠寶一般,還讓他們再去山上轉悠,把方圓百裡的蝗蟲都弄來,而且還說這蝗蟲是無上的珍饈美味,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師妹莫不是瘋了吧?
“點蝦為蝗,你們倆懂什麼?!”
楊曉然十分不滿意那什麼“蝗神”說,儘管她重生附體一回,對鬼神也有了一絲敬畏,可也僅僅隻是這麼一絲敬畏罷了。所謂信仰,信而不迷那才是正確的態度。
前些日子,李二陛下被五家七姓逼得生吞蝗蟲,下詔罪己,信誓旦旦說,要讓蝗蟲食他心肝。如今李二陛下還活蹦亂跳地,可見什麼蝗神完全是無稽之談!天子都吃得,咱有啥吃不得?
“這蝗蟲裹上麵粉,油炸,撒上鹽最是美味,比雞肉還好吃,不懂就彆在這瞎摻和,快給我找蝗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