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拿出這篇小說時,周彥就很有信心,同樣是魯迅文學獎的獲獎作品,《清水裡的刀子》相較於其他小說,還有著特彆的味道。
等到把稿子疊平了之後,華揚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這是一部非常優秀的小說,裡麵還有很多細節,短短幾分鐘之內還有很多遺漏,需要他慢慢研究。看這篇小說的時候,比他當時第一次看到《鎮長之死》還要驚喜。
不過現在沒有仔細研究的時間,他直接站了起來,笑著對周彥說,“那我就把稿子帶回去了。”
“可以啊,不過你現在就走麼?”周彥站了起來。
“嗯,我現在就回去。”華揚迫切地想把稿子給他們小說組的組長看看。
周彥客氣地挽留道,“也快到飯點了,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不了。”華揚笑著擺手,“下次等你去我們社,我請你吃飯。”
“那我送送你。”
……
華揚一出周彥他們宿舍,就騎著車向他們單位狂飆。
到了社裡麵,他一口氣衝到樓上,將稿子拍在小說組組長鐘興華桌子上,“老鐘,你,你看看這個。”
鐘興華抬頭看了眼氣喘籲籲的華揚,“什麼東西?這麼著急忙慌的。”
華揚又緩了口氣,說道,“剛收上來的稿子。”
“誰的?”鐘興華將稿子拿起來,揚了揚眉毛,“這字好像跟《鎮長之死》是一個人的?”
“對嘍,就是一個人的。他就在中央音樂學院,我剛才去找他了。”華揚笑了笑,鐘組長這認筆跡的能力和記性真讓他佩服。
知道是《鎮長之死》的作者新作,鐘興華來了點興趣,他將稿子展開,然後認真讀了起來,華揚就站在旁邊等他。
幾分鐘之後,鐘興華撫掌笑道,“華揚,你這是撿到寶了啊。”
……
周彥送走華揚之後,又回到宿舍,這段時間《天堂回信》的拍攝進入了後半段,他也在修改之前寫的那些配樂段落。
前麵寫的那些小段,都是鋼琴獨奏,最近他把這些曲子加了點其他樂器,現在已經整理出來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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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拿著磁帶去找燕京製片廠找王軍正。
周彥見到王軍正的時候,王軍正正對著一張紙抓耳撓腮。
他走近看了看紙上麵的內容,是畫了一半的分鏡稿,一個小孩在放風箏,上麵還畫了一些線,應該是表示在下雨。
“王姐,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聽到周彥的聲音,王軍正抬起頭來,“周彥,你來啦。”
“嗯,你太專心了,都沒發現我來,這畫的是最後晨晨放風箏的那段?”
王軍正點點頭,“是啊。”
“這是雨線?”
“是的,唉,還不是因為你嘛。”
“我怎麼了?”周彥疑惑道。
“嗐,因為聽了《風箏》,我腦海裡麵總是浮現出下雨放風箏的畫麵。現在我就考慮,要不要改一下,把這個鏡頭放在雨天拍。”
說到這裡,王軍正歎了口氣,“但是雨天拍的話,如果打雷了很危險。”
“是挺危險的。”
雖然隻要不打雷就沒問題,但是安全問題無小事,誰也不願意冒險。
“其實利用剪輯手法來實現也可以,先在故宮拍晨晨放線的畫麵,然後再在其他地方用噴水車拍風箏在天上的畫麵,不過這樣就要舍棄遠景,我在考慮怎麼安排鏡頭。”
如果經費足的話,周彥會建議王軍正把兩組鏡頭都拍下來,但顯然這個提議不切實際,平時拍攝的時候,王軍正都是一遍一遍不停地讓演員排練走位,直到排練效果一點問題都沒有才開機,一秒鐘的膠片都舍不得浪費。
再說,如果換成雨天的戲,成本就不僅僅是膠片了,一場戲變成了兩場戲,安排噴水車也是需要錢的。
這個時候,隻能王軍正自己做決定,周彥不好給意見。
“對了,你來乾什麼?”王軍正問道。
周彥將磁帶遞給她,“之前寫的一些段落,根據現場改了改,而且還加其他樂器豐富了一下,拿來給你聽聽。”
“好,我來聽聽,在哪麵?”
“b麵。”
王軍正拿著磁帶走到收錄機旁邊,將磁帶放進去。
b麵總共錄了三段曲子,整體旋律跟之前其實沒有太大區彆,都隻是做了一些細節上的調整,不過加了樂器之後,就變得豐富很多。
每段二三十秒,不到兩分鐘就聽完了。
王軍正笑著點頭,“確實比之前要好很多,好像第二段裡麵還加了鼓。”
周彥哈哈一笑,“那可不是鼓。”
“不是鼓麼?我聽起來像是鼓聲。”
“那是我踢水桶的聲音。”
這一段總共用到三個樂器,鋼琴、大提琴以及腰鼓,大提琴為主,鋼琴為輔,腰鼓隻做點綴。
大提琴找的還是於然,腰鼓不好找,周彥就想了個辦法,在宿舍裡麵找了個桶過去,自己一邊彈鋼琴,一邊踢桶。
周彥想的是,先用桶湊合一下,後麵電影正式配的時候,再用真鼓錄。
聽周彥說裡麵的鼓聲竟然是用水桶踢出來的,王軍正也覺得有趣,“你真是不走尋常路啊,這a麵還有麼?”
周彥搖搖頭,“磁帶是之前的,a麵沒有動,還是《風箏》和其他幾小段。”
聽說a麵有《風箏》,王軍正將磁帶翻過來,又把《風箏》給聽了一遍。
一遍之後,她似乎還不過癮,再次放了一遍。
第二遍過後,王軍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決定了,必須要改成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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