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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跟於然去了他們經常點菜去家吃的那個館子,館子是個夫妻店,因為周彥經常在這裡點菜,老板跟老板娘已經跟他挺熟了。
見到周彥來了,老板娘笑道,“周老板有段時間沒來了啊。”
“暑假出差去了。”
老板意外地看了眼周彥,她還以為周彥是學生呢,不過客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多打聽,就笑著問道,“就兩個人?”
“嗯,兩個人,你看著安排吧。”
“好嘞。”
周彥也沒點菜,直接讓老板娘安排,因為這老板娘還是比較實在的,讓她安排,她也知道哪道菜的食材新鮮。
給於然倒了杯水,又看了看她手裡的醬油,周彥笑道,“你剛去打醬油回來啊。”
“嗯,家裡的醬油快沒了,我順道帶一瓶回去。”
周彥點點頭,也沒多想,又問道,“暑假過得怎麼樣,這學期就大四了,有什麼新的打算?”
於然笑嗬嗬地說道,“師兄你說話越來越像老師了,說話語氣跟我們係陶主任似的。”
“嗐,這不是想儘快進入角色嘛。”
“暑假我一直在燕京團那邊學習啊,這兩天才閒下來呢。”
周彥挑了挑眉毛,於然這丫頭家裡關係估計不簡單,她說的燕京團應該是燕京交響樂團,雖然名氣跟曆史比不上上滬交響樂團,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於然的專業水平確實很不錯,但她畢竟本科都還沒有畢業,更沒有國外學習的經曆,一般情況是沒有辦法進入到燕京交響樂團學習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們這一片離中國國家大劇院比較近,住在這兒有很多都是搞音樂的體製內人,說不定於然父母就是某個樂團裡麵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於然問道,“師兄,伱這學期有什麼曲子要排練的麼?”
周彥笑嗬嗬地說道,“還真有,可能有兩首新曲子,我正準備開學之後找你們說這個事情。”
“是《鋼琴少年》裡麵的曲子麼?”
《鋼琴少年》唱片在內地也有賣,不過銷量中規中矩,沒有香江跟台島那邊賣得好,當然了,雖然唱片賣得一般,不過裡麵的曲子在內地還是有些流傳度的,因為有不少盜版磁帶。
一些商家,也喜歡放裡麵的音樂。
前些天周彥在上滬陪著弟弟妹妹逛商場的時候,還聽到商場放了《風箏》這首曲子,不過肯定是盜版,因為《風箏》放完之後,直接就放《致愛麗絲》了。
周彥點點頭,“有一首是裡麵的《覺醒》,另一首你還沒聽過。”
聽到還有自己沒聽過的,於然一臉期待地說道,“好呀,又有新曲子聽了。”
周彥笑道,“彆排練的時候叫累就行。”
“不會的。”
這會兒老板娘端了盤炒菜上來,周彥笑道,“先吃飯吧。”
他說的另一首曲子其實是《七劍》,除了這兩首之外,前麵他們練過的曲子也都要練。
七月份的時候張有安跟周彥說,如果《鋼琴少年》唱片在香江跟台島賣得好,看有沒有機會年底在香江跟台島辦幾場音樂會,專門表演《鋼琴少年》裡麵的曲子。
這種宣傳活動,周彥當然是非常願意,就同意了,而且最近也在考慮這件事情。
周彥是覺得,單單隻有《鋼琴少年》裡麵的曲子,未必能夠撐得起一場音樂會,就想著加一點曲子進去,豐富一下。
至於演出團隊,張有安的想法是,可以臨時找樂團來幫忙,畢竟都不是什麼難度高的曲子,找個成熟點的樂團一個禮拜之內就能把曲子夠練好,花不了多少錢,也省心省力。
但是周彥的想法不太一樣,他還是想要自己弄一個交響樂團,大家經常排練這些曲子,演出效果更好一點,而且這樣也能反哺到央音,磨練到於然他們這些學生。
雖然費點事情,但也算是一舉多得,周彥願意乾。
簡單吃過飯之後,周彥也沒邀請於然去家裡坐坐,因為這兩天他還是挺忙的,兩人在飯店門口就分開了。
道過彆之後,於然心情還是非常好,拎著一瓶醬油,走路一蹦一跳的,一路上碰到認識的人,也是熱情洋溢地跟人打招呼。
但是回到家之後,卻看到了母親鐘艾青的一張黑臉。
“讓你買個醬油,買到飯點都過了是吧。”
於然自知犯了大錯,縮了縮脖子,小聲小氣地說,“剛才碰到一個剛回燕京的同學,多聊了幾句。”
她又揚了揚手裡的醬油,“醬油買回來了。”
鐘艾青翻了個白眼,“等你把醬油買回來,我們得餓死,飯做好了,你去吃吧。”
“哦。”於然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乖乖地去了餐廳。
……
第二天上午,周彥八點五十就出現在了火車站,不過一直等到九點五十才等到趙嶙。
趙嶙的行李並不多,一個雙肩包,再加一個大的格子編織袋。
遠遠地見到周彥,趙嶙十分興奮,小夥子畢竟年輕力壯,拎著編織袋飛快地朝周彥跑來。
“哥,你等久了吧。”
之前趙嶙還叫“周彥哥”,現在直接簡略成一聲“哥”了。
“今天這火車還算快的。”
周彥笑了笑,又伸手要去接趙嶙手裡的編織袋,趙嶙卻往後讓了讓,“不用,哥,我自己拎就行了。”
“那行,我們去學校。”
周彥又去找了輛車,帶著趙嶙一起去了學校。
進了學校之後,周彥又帶著趙嶙去辦了報到,領了物資,然後就去了宿舍。
宿舍是八人間,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三個同學。
其中一個同學看著年紀挺大的,周彥跟趙嶙一進宿舍,他就上來給兩人遞煙。
“你們兩位也是作曲係的新生麼?”
“謝謝,我不抽煙。”周彥笑著拿手擋了擋,隨後指著趙嶙說道,“他是作曲新生,我是他哥。”
“你們好,我叫洪武陽。”他熱情地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又幫著介紹其他兩個人,“這位是張家明,這位是李明,都是作曲的新生。”
“我叫趙嶙。”
“以後咱們就是同學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開口。你來的還算早,趕快選床吧,再遲一點真就沒得選了。”
趙嶙點點頭,選了中間的下鋪,然後開始清理衛生,鋪床疊被。
周彥沒有幫忙,就在旁邊站著,他看了看洪武陽他們,笑著問道:“幾位同學都是哪裡人?”
洪武陽笑著回道,“我是魯省泉州人,到燕京來也不算特彆遠,張家明跟李明他們就比較遠了。”
“你們兩位是哪兒人?”
“我是瓊州的。”李明說。
“我是羊城的。”
周彥點點頭,“確實很遠,來一趟不容易啊。”
洪武陽哈哈一笑,“相較於考過來的難度,這點路也不算什麼了,我也是運氣好,之前考試的時候題目都我做類似過的,比較順手,不然真進不來。”
其他兩人都沒說話,一般的新生都比較靦腆,像洪武陽這樣的社交恐怖分子可不多見。
洪武陽說了幾句考試的事情,他又一臉神秘地說:“你們聽說了麼?今年有個大神師兄留校教我們,我聽兩個師姐說的,好像非常厲害。”
張家明跟李明都是一臉的茫然,而周彥跟趙嶙則是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洪武陽沒有注意到周彥他們的表情,繼續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我聽說這個師兄是作曲係十年一遇的天才,跟譚盾師兄一個級彆。”
“有這麼誇張麼?”李明推了推眼鏡說道。
周彥也扯了扯嘴角,到底是哪兩個師姐跟洪武陽說的,這傳的也有點誇張了,十年一遇這種詞都給整出來了。
“一點都不誇張,師姐還說,這個師兄不僅僅作曲厲害,而且還拍過電影。”
“拍過什麼電影?”張家明問道。
洪武陽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很厲害。”
“這個師兄教我們什麼?”
“這……”洪武陽也不知道。
這時周彥笑著開口道,“你們說的那個師兄我聽過,應該是教你們和聲a。”
洪武陽詫異地看向周彥,“哥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作曲88的。”
一聽周彥竟然是作曲88的,洪武陽表情誇張地說道,“哥,原來你也是師兄,失敬失敬,我聽說教我們那個師兄是87的,那跟你也就差一屆。”
“對,差一屆。”
“那你跟他熟麼?”洪武陽問道。
“挺熟的。”
“那他這個人怎麼樣,會不會很難搞?我聽說天才都孤僻,學得好未必能教得好,和聲這麼課還是挺重要的,如果教的不好,對我們影響很大。”
周彥煞有介事地點頭,“嗯,他性格確實很怪,聽說他有一個鐵尺子,之前給低年級代課的時候,經常用鐵尺子打人。”
“打手麼?”
“也不一定,看情況吧,也有可能會打臉。”
“打臉……”
洪武陽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乖乖,現在大學老師還有打人的,而且還打臉。
“這學校不管麼?大學了還打人啊。”
周彥聳了聳肩,“你們不是也聽說了,他是十年一遇的天才嘛,學校當然不會管,聽說他留校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能打學生。”
洪武陽扯了扯嘴角,那位師兄是變態吧,留校就是為了能打人?
“這……是真的麼?哥。”
周彥笑嗬嗬地說道,“真不真的,等他給你們上課不就知道了麼?”
說完之後,周彥看到趙嶙已經把床鋪好,又看了看時間,說道,“趙嶙,去吃飯了。”
“哦,好。”
“你們三位,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不用,不用,我們剛才在食堂吃過了。”
周彥點點頭,“那行,回頭見。”
……
將趙嶙安頓好之後,周彥也就沒有多管,他們新生後麵要軍訓一個禮拜,這期間也沒他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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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趙嶙交代了幾句之後,周彥就回去了。
大概過了三四天時間,周彥剛把《樹洞》的劇本寫完,正在做最後的修改,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
“周產老師,我是吳子牛。”
聽到是吳子牛,周彥笑道,“吳導,你又來催稿了啊。”
這已經不是吳子牛第一次打電話過來了,前兩天周彥剛回來的時候,就接到過吳子牛的電話,那之後,這之前又接過一次,這已經是周彥回到燕京後第三次接到吳子牛的電話。
吳子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有點著急。”
“劇本寫差不多了,吳導你下午有時間就過來吧。”
聽到劇本已經寫差不多了,吳子牛欣喜道,“那我一會兒就過去,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地址麼?”
“是的,從巷子進來往前走大概六七十米,往左邊看。”
“好嘞。”
一個多小時之後,吳子牛敲響了四合院的門。
等門開了,看到周產本人,吳子牛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毛,雖然電話裡麵聽著挺年輕的,但是吳子牛沒想到周產竟然這麼年輕。
對於吳子牛的這種驚訝表情,周彥已經見怪不怪,他笑著將吳子牛請進四合院,“吳導你來的還挺快的。”
八一廠離這邊距離不近,吳子牛應該是打過電話之後就出發了,不然這會兒到不了。
“路上還比較順利。”吳子牛笑了笑。
兩人進了會客室,周彥先給吳子牛沏了杯茶,然後將剛剛寫好的劇本拿給他,“剛剛寫好的劇本,有些地方還需要完善,吳導你先看看。”
吳子牛也沒多餘的話,接過劇本就直接看了起來。
劇本自然跟要不同,不然的話周彥也不必寫這麼長時間了。
相較於,劇本在敘事順序上做了調整,裡麵的插敘、倒敘做起來很簡單,而且是為了文學服務,但是電影裡麵就沒有必要玩這些花活了,太意識流的話會讓敘事變得枯燥而且是無意義的枯燥。
吳子牛在看劇本的時候,也挺意外,他沒想到周產竟然這麼務實。
來之前,吳子牛就比較擔心,這些文學家們在劇本寫作上會太過於文學化,還想著要如何去勸周產。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劇本看到一半的時候,吳子牛就忍不住問周彥,“周產老師……”
周彥笑道,“我本名叫周彥,吳導你直接叫我本名吧。”
吳子牛在腦海中想了想,想到是“彥”字,隨即恍然,不過他又感覺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周彥老師,你之前是不是寫過劇本?”
周彥點點頭,“是的,之前確實有寫過劇本。”
“冒昧問一句,你寫的劇本有拍出來麼?”吳子牛又問道。
周彥再次點點頭,“有,剛剛上映沒多久,電影名字叫《想飛的鋼琴少年》。”
聽到《想飛的鋼琴少年》,吳子牛眼睛瞪得老大,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感覺周彥這個名字耳熟了,前段時間那部《想飛的鋼琴少年》的導演不就是周彥麼?
《想飛的鋼琴少年》票房自然不能跟《焦裕祿》這一類電影比,但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像這類電影吳子牛他們當然也會有所專注。
即便他不刻意關注,這類電影也會是辦公室大家聊天時經常出現的話題,肯定會經常聽到。
“你是《想飛的鋼琴少年》的導演?”
周彥笑著點頭,“是的。”
吳子牛摸了摸額頭,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有點恍惚,周彥這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怎麼這麼厲害,寫得好,電影電影拍的也好。
調整了一會兒情緒,吳子牛笑著說道,“其他的先不管了,咱們先看這個劇本吧。”
隨後吳子牛又專心看起手裡的劇本。
過了好一會兒的,等到吳子牛將劇本看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周導,你又給了我一種新感覺。”
“吳導是說劇本,還是人?”周彥問道。
“劇本和人,都有。”吳子牛笑了笑,“既然周導也是電影方麵的行家,那咱們溝通起來也就簡單了,這個劇本整體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其中有一些地方我有些其他想法。”
“有什麼不同意見,吳導你直接說,不用有什麼顧慮。”
吳子牛點點頭,開始說道,“姚想卡在樹洞裡麵,最後被村民給救出來了,這一處我認為可以改一下,改成他自己爬到樹洞頂端,然後滾下去的,最終被村民救下來。我是這樣想的,既然村民將這個樹洞看得那麼神秘,如果讓他們去救人,那不就看到了樹洞的底細麼,這樣村民還會覺得樹洞什麼?”
周彥笑道,“其實這裡是我故意這麼寫的,這樣更能暗示後麵的故事都是姚想幻想的,這裡救人的村民跟前麵出現的烏鴉正好有個對應。”
“原來是這樣。”吳子牛點點頭,隨後又說道,“但是我認為,在劇本裡麵,還是改成自己逃出來的更好,我怕太隱晦,觀眾領會不了。另外,這一段改成自己爬出來,戲劇衝突也更強一點,後麵姚想稱自己可以通靈也更有說服力。我們可以改成,他原本卡在樹洞裡麵,為了出來,直接把胳膊給折斷才終於……”
吳子牛侃侃而談,周彥也細細傾聽,不得不說,吳子牛的想法還是很不錯的。
從文學角度來說,周彥這樣寫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改成電影,肯定要考慮到戲劇衝突,吳子牛改的這一段顯然更有戲劇衝突。
等吳子牛說完之後,周彥也不禁點了點頭,“你這個說法不錯,可以嘗試這樣改一改。”
聽到周彥這麼說,吳子牛也笑了起來,他就擔心周彥太固執,不願意聽取意見,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除了這個地方之外,我認為鄉頭跳大神把篾匠害死這一段,還可以延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