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都這麼說,周彥就點點頭,“行,我來跟食堂說一聲,讓他們五點五十開始上菜。”
莫言卻擺擺手,“不急,還是等一會兒吧,等張主編看完稿子再說。”
周彥挑了挑眉頭,這還是他接觸莫言到現在,莫言第一次主動提意見。
他也就沒問為什麼,點點頭同意了。
……
剩下的時間裡麵,大家忽然不再聊手稿的事情了。
主要是他們隻看了不到一半,很多東西都不能聊。
看一半是很難受的事情,關鍵這部從一開始就設置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懸念。
海爾香舍的這些學生們到底是乾什麼的?
“我”提到的捐獻到底是什麼意思?
書中,那些孩子們因為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其實一直對自己的未來處於一種“既知道又不知道”的模糊階段中。
他們知道自己有特殊使命,但是這個特殊使命是什麼他們又不清楚。
莫言他們能夠猜到是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具體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又想不明白。
他們跟那些學生們一樣,也是處於知道跟不知道的中間狀態。
如果是二十多年後的讀者看這本書,很有可能會從文字的蛛絲馬跡中發現端倪,猜到這些學生可能是克隆體。
而所謂的捐獻,應該是為克隆體的原型捐獻器官。
因為這種情節設置在後來的以及文學作品中經常出現,有一部專門講這個的電影《逃出克隆島》。
可是現在是1996年,關於克隆,人們的想法跟後世是完全不同的,平白無故的,莫言他們的腦海中很難出現克隆這件事情。
甚至於說,他們可能都不知道“克隆”是什麼。
……
又過了大概四十多分鐘,沙發上的張守仁忽然長長地呼了口氣。
他呼氣的聲音很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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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樺笑著說道,“張主編,看完了?”
張守仁點點頭,“看完了。”
“怎麼樣?”
張守仁沉吟片刻,隨後問道,“這是科幻麼?科幻的點在哪裡?”
看完手稿之後,張守仁非常不理解,這部到底科幻在哪裡。
他也想過,科幻是在後麵的部分。
但問題是,一部科幻,會在前麵幾萬字都不出現科幻元素麼?這樣的科幻還能稱之為科幻麼?
張守仁這麼一問,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點點頭,他們剛才討論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把這部當科幻看。
他們純粹把這部當作是一部嚴肅來討論的。
周彥笑著回道,“科幻的元素在後麵。”
張守仁抱著手稿,看了看其他人,忽然對周彥說道,“周彥,有沒有地方,我們借一步說話?”
還沒等周彥回答,餘樺就起身說道,“你們彆借一步了,我們出去吧,把地方留給你們,正好我想去錄音棚再看看他們排練。”
說完,餘樺就去推史鐵笙的輪椅,莫言跟劉振雲也跟著出去了。
等到他們幾個出去,張守仁開口道,“周彥,你的手稿太短了,恐怕我沒有辦法把它放到我們雜誌上連載,這個故事後麵肯定還有很多。”
這話把周彥說的有點懵,他也沒說要把稿子放到《十月》上去啊。
之前張守仁來的時候也說了,隻是作為讀者想要看看他的手稿而已,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張老師,其實我……”
周彥剛開口,張守仁就打斷了他,“不過呢,我想跟你聊聊後麵的故事,這樣有助於我判斷。其實我十分看好這篇稿子的,起初我覺得有點囉嗦,但是看過大概兩三萬字之後,忽然覺得這種囉嗦是恰到好處的,如果今天我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故事,那麼我想,《十月》肯定會要下它。”
這次沒等周彥開口,張守仁又繼續說道,“我看你似乎沒有打算把完稿,這當然是你的個人意願,隻不過作為一個編輯,作為一個讀者,我覺得太可惜了。”
周彥抿了抿嘴唇,“張主編,這部適合你們雜誌麼?”
“有什麼不適合的?”張守仁笑了笑,“你不會想要把這部發到科幻類雜誌上麵去吧,我實話跟你說,就你這部,發給科幻類雜誌,人家都不可能要。”
張守仁這話說的很直接,但也是事實,因為科幻味太淺了。
彆說是前半部分,就是整部看完,也不會覺得科幻味道濃。
而且現在國內的讀者們對科幻的認識基本是太空飛船,機器人,要麼就是什麼“會說話的電腦”之類的。
《彆讓我走》這種放到科幻雜誌裡麵,根本就沒人看。
“那篇幅呢?”
《十月》一般情況下,隻收錄中篇以下的。
“我們又不是沒有連載過長篇,雖然在長篇這一塊,我們不如《收獲》等其他幾刊,但我們也連載過一些知名。”
周彥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這部,主要講的是克隆。”
“克隆?”
周彥還以為張守仁不知道克隆是什麼,就準備給他科普一下,“克隆就是……”
張守仁卻擺擺手,“我知道,就是複製,對吧?這不是新鮮概念,國外早就有了。”
其實國內也有了,比如今年《科幻世界》七月份就刊登了一篇名為《克隆之城》的,對科幻迷來說,克隆當然不是什麼新奇概念。
“嗯,就是克隆,這也是這部裡麵的科幻元素。”
“哦,我該想到的,果然主角是被圈養在海爾香舍裡麵的克隆體麼?那麼,的後半部分,主角反抗了麼?試圖逃跑了麼?”
周彥搖搖頭,“沒有。”
“這我也該想到的,不然楊可貝也不會成為護理員,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你的這部,有種反烏托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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