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是個很柯學但不科學的世界,明明降穀零這個臥底有太多戲劇化成分——比如真實的安排臥底時,哪個腦抽的能安排一對青梅竹馬進一個地方臥底啊——但唐澤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
前世的唐澤,是在一場成功的臥底行動之後徹底退役的。
唐澤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優秀的警察,好吧,也許優秀是優秀的,但不是優秀的警察。他會被選中去執行臥底任務,是因為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有良好的表情管理能力,而且尚未參加科班的軍事訓練和教育,身上沒有體製的痕跡。
這個行動的代號,叫“臥沙”,他就靜靜鑽在潮濕的沙堆中,等待海浪的再次拍打,衝垮泥沙搭成的溝渠,一臥就臥了足足六年。
和安室透現在的臥底時間差不多。
這是一項絕對危險的工作,很大概率有去無回,但唐澤還是去了,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名在海外工作的工程師,喪生於該極端組織發動的一次恐怖襲擊中。
支撐唐澤走下去,並能走回去的,正是仇恨。
最終唐澤的臥底行動圓滿結束了。
儘管他遭遇了慘無人道的虐待,或者說,他們拷問的目的並不全是衝著他知道的情報,很大一部分就是為了虐殺他以泄憤,唐澤成了幾乎失去自理能力的殘疾人。但既然目的達成,在唐澤心目中,這就是圓滿的。
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大概就是他的心性早已在長期的臥底生涯中扭曲,已經無法適應正常的社會生活,更不要說平凡平淡,失去選擇能力的養老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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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見降穀零這樣能出於堅定的信念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人,唐澤的感慨是要更多一些的,他猜就算和自己有了同樣的結局,降穀零也能昂首挺胸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他一樣,沒日沒夜地打遊戲,成了個開擺的鹹魚。
唐澤眼中看著降穀零,腦子裡想著自己的過去,一個多小時的影片很快結束了。
成群的陰影們又安靜地起身,無聲地依次退場,影廳的燈光重新亮起,照亮了麵帶微笑的陰影降穀零和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的唐澤。
“這位客人。”陰影降穀零看向廳裡僅剩的另一個人,關切地詢問道,“您還好嗎?”
唐澤擦去淚水,自失一笑。
降穀零的這段過往經曆被剪輯成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商業電影,電影的結尾,臥底驚險地避過重重危機,成功拿到了組織代號,可以說是happyending。這就顯得看這樣的電影看得一直落淚的唐澤格外奇怪。
“我沒事。”唐澤拿起動也沒動的爆米花桶,沒有走向出口,而是拾級而上,朝影廳的後方走去。
“這位客人……?”陰影降穀零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前行的方向,“那邊是放映室,不是出口……”
“我知道。”唐澤抓住這道小門的把手,沒有回頭,“下次再見。”
不等降穀零反應過來,他擰開門,踏了進去。
殿堂雖然是因殿堂主人扭曲而成的,但和現實有所對應的殿堂並不是每一處都處在主人的絕對控製中,有一些區域扭曲較為薄弱,就會展現出和現實中一模一樣的形態。
在p5中,這些地方被當做殿堂中的休息區域使用,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用法。
這間電影院也不能免俗,比如這裡。
唐澤跨入的是影廳的放映室,但門裡卻是——
“咖啡館的閣樓。”唐澤靠在門上,對著自己再熟不過的場景展顏一笑。
再說一次,他很喜歡這樣拿到一塊碎片,就能完美嵌入拚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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