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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逐漸昏暗,最後一絲夕陽消失在海平麵上,冷沉的夜晚緩緩降臨。
宮野明美裹緊了身上披著的大衣,視線從集裝箱的數字上一一略過。
高大的吊塔在新月下映出了陰森的巨大黑影,遮住了集裝箱間穿行的腳步。
“廣田雅美……不,應該叫你宮野明美。”一道譏嘲的聲音響起,琴酒帶著伏特加,攔在了她的去路上,“辛苦了。”
長發飄飄的男人領著身後高大的壯漢,站在了宮野明美麵前,初升的月自他們身後投來,拉下了長長的陰影,落在宮野明美的身上。
宮野明美暗暗咬住牙,防備地退後了半步。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每次見麵,這個代號叫琴酒的男人仍會給她帶來沉重的壓力。那種漠視生命的冰冷煞氣,仿佛從對方身上向外蔓延生長,讓空氣都帶上了幾分寒意。
誌保是個比她更敏感、更感性的人……如果組織裡都是這樣的角色,誌保一直在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是你們讓岸井,殺死貝塚士郎的嗎?”想到妹妹,宮野明美鼓起了勇氣,她努力平穩著聲音,直視著琴酒,“這和之前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被一個司機卷走了全部現金,這麼沒用的執行者,沒資格抱怨。”琴酒哼笑了一聲。
那樣看見錢就完全抑製不住貪婪的賭鬼,不是你們安排來的嗎?
宮野明美恨恨地在心中質問,並不敢真的把這些話說出口,隻是抿了抿嘴,又問道:“錢我已經帶來了,所以誌保呢?不是說,我完成這項工作,我就可以帶著她離開了嗎?”
琴酒抬了抬帽簷,給了她一個嘲諷的眼神,看得宮野明美渾身冰冷。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琴酒扯了扯嘴角,“和伱這樣的小角色不同,你妹妹,可是組織很重要的人才。”
宮野明美深深吸氣,有些果然如此的悲哀,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履行承諾,這是一個送死的任務,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宮野明美難看地笑了笑,“想要我的命,為什麼要繞這麼多彎子,直接殺了我,也沒有人能怎樣你們吧?”
“如果不是唐澤一川和宮野誌保強烈要求,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嗎?”琴酒舉起手中的伯萊塔,“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能把錢拿回來,你這樣動了歪心思,想慫恿雪莉叛逃的廢物,組織還能饒你一命……錢呢,你放在哪了?”
“歪心思?”宮野明美的怒火幾乎要湧入雙眼,她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我隻是想見見我的妹妹!”
“你隻會動搖雪莉的心思,對她全無用處。”琴酒打開了槍的保險,把槍口對準了宮野明美,“彆廢話,錢呢?”
宮野明美望著陰影中隱隱反射著月色的槍,一撥袖口,抓住滑落下來的手槍,也抬起手,同樣舉槍瞄準了琴酒:“按之前答應我的,把我妹妹帶來,我才會把錢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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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把小巧的手槍,琴酒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
雖然她的動作並不熟練,雖然她握著槍口的手腕還在發著抖,但能有勇氣朝他舉槍的人,還是挺罕見的。
“還挺有勇氣的,看來你比雪莉膽子大一些。”琴酒絲毫沒有被威脅安全的感覺,如同貓抓老鼠時,看見老鼠細弱的反抗一般,產生了一絲好笑的興味,“真是可惜……庫梅爾。”
“收到。”耳機中傳來明智吾郎冷淡的回答。
緊接著,尖銳的爆鳴聲混合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月下港口拉出長長的回音。
“砰——”
宮野明美隻感覺到膝蓋傳來一陣巨力和可怖的痛感,她克製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叫,右腿爆出了一朵血花,瞬間讓她失去了平衡。
“砰——”
這次是左膝蓋。
她被狙擊槍裹挾著強大力道的子彈衝撞得撲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都分辨不住自己是否再次發出了撕裂聲帶般的痛苦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