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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陷入重重包圍當中的風戶京介,已經來不及做更多反應了。
在一眾槍口的包圍當中,風戶京介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該死,哪裡來的這麼多警察……
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嗎?偏偏是這個時候……再給他一些時間的話,遊樂園裡遊客眾多,就算是衝著他來的條子,也有的是機會甩脫。
明明已經離自己的目標那麼近了……
不甘的目光從為了護著兩個高中女生,墨鏡已經掉了出去的佐藤美和子,以及同樣趴伏在地上的唐澤身上一掃而過,風戶京介眯起了眼睛。
太巧合了,一切都太過巧合,像是一個專門針對他的精致圈套。
腦中閃過了一些可疑的人選,風戶京介表麵還是做足了被卷進事故的無辜市民的表情,緩緩地舉高了雙手。
這些條子的第一目標目前不是自己,他們拔槍是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槍戰,這個時候要努力做足無辜的姿態,不管是否能取信於人,先降低他們攻擊或者直接上前來搜查他的可能。
下一步行動嘛……
風戶京介活動了一下自己被手套包裹住的雙手,慢慢後退了兩步。
此時此刻,他的劣勢是已經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他的優勢則是,在場所有的警察,也都已經暴露在他的眼裡,他現在有充分的機會規劃好逃跑路線了。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再瞻前顧後的了。
從臂彎中抬起頭,觀察了一會兒場中局勢,唐澤按在灰原哀身上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小哀……”
“嗯?”被唐澤結結實實壓在地上的灰原哀,勉強從柔軟的玩偶上抬起了一點頭,看了眼風戶京介逐漸向後退,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腳後跟,緊張地瞟了眼唐澤。
雖然這個男人戴著很大的墨鏡,但從他特征鮮明的頭發來看,不難分辨出他的身份。
他是唐澤和毛利蘭的主治醫生,風戶京介。
就在前不久,坐完了過山車,坐在路邊等待毛利小五郎恢複的時間裡,工藤已經給出過了完整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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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啊……我覺得,凶手應該是風戶京介醫生吧。”聽見唐澤的這個問題,柯南一下子不再糾結唐澤的性格了,進入了偵探的狀態當中,“你自己不記得了,可是最開始,是你主動建議了毛利大叔,去找風戶京介看看的。你為什麼會突然關注到一個心理醫生呢?我很快就有了猜。這本來隻是一個較為模糊的想法,但後來,在你和小蘭在襲擊中同時失憶之後,我就更加懷疑到他了。”
認知訶學……這個奇特的學科名稱又一次劃過腦海,與走近他們身邊的灰原哀對視了一眼,柯南沒有將這個詞說出口,心中卻默認了彼此的心照不宣。
之後是那一連串經典的案情分析,關於近日的殺警案,關於一年前仁野保的死亡。
接連兩名犧牲的警察都與此案高度相關,警方的視線早就已經關注在了與仁野保案件有關的嫌疑人上,哪怕加上意外死於心臟病發的友成信騰牽連到的友成真,存在嫌疑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而雖然缺乏許多證據,真正讓他確信風戶京介是凶手的,恰恰就是前幾天的那場意外頻發的婚禮。
“小蘭還好解釋一些,小蘭的性格裡確實存在柔軟的容易受到驚嚇的那麵,勉強說她因為襲擊導致的刺激而失憶,聽上去還算合理……但是唐澤的失憶就太奇怪了。”回想到襲擊的當天,柯南眉頭緊皺,“我們都知道,唐澤他情況特殊,他是有點像超憶症患者的。要是能隨便在刺激中忘記什麼事情,他的病都不會那麼棘手了。”
“所以,你的觀點是。風戶京介這個心理醫生故意清除了現場目擊者的記憶?”唐澤轉回頭,半是征詢意見,半是在引導地問。
“那就要諮詢一下專家的意見了。”柯南把目光投向抱著三罐汽水走到他們麵的灰原哀,“有這種先例嗎?這種在極短時間內清除他人記憶的先例?”
“你說組織嗎,當然有。”灰原哀點了點頭,“現階段的,起碼在我離開的那個階段,組織能直接利用到認知力量的機會並不多。我們的研究,更多是在接觸藥物與器械,解構認知生效的原理,通過這些醫療手段達成現實的應用效果。彆說清除記憶了,隻要給他們時間,給他們四五十天的時間,灌輸以假亂真的記憶,重新塑造性格,都是有可能達成的。”
“重新塑造性格?”原本隻是需要一個旁證的柯南,忍不住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那組織為什麼,沒有將……”
意識到後麵的話有點不禮貌,看了看灰原哀挑起一麵眉毛,意味深長的笑容,柯南識趣地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為什麼沒有,對我和姐姐進行這樣的改造,是吧?”替他把後半句話說完,灰原哀哼了一聲,在把可樂遞到他手裡之前,用力搖晃了兩下,“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改造甚至重塑人的記憶是存在極大難度的,這是一種‘看不見的腦部手術’,並且效果會隨著受試者的意誌力強弱而打折。簡單來說,改造青少年會簡單很多,放在成年人身上,效果則微乎其微,這是目前的技術還不能突破的領域。所以我和我姐姐都不可能在他們考慮的範疇裡——我姐姐成年很多年了,我的話,我博士畢業的時候才16歲。”
組織要的就是她青少年時期的學習記憶,這種拔苗助長式的智力壓榨,本就源於組織對她能力以及技術突破的渴望,又怎麼可能隨便改造她的記憶呢?
“啊,所以,佐藤警官安然無恙,而唐澤和小蘭他們卻出了狀況,也是類似的原理?”
“是的工藤。”接過唐澤替她拉開了拉環的汽水,灰原哀聽著易拉罐裡豐盈的氣泡聚集又破裂的聲音,幽幽地吐出了一句炎炎烈日下也讓人心生寒意的話,“可不要忘記了,風戶京介的專長領域,是青少年心理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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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戶京介,這下子是徹底完蛋了。”湊在灰原哀耳邊,唐澤的語氣頗為滿意,“在他造成更多傷害之前製止他,挺好的。”
“……你果然,已經恢複記憶了?”一下子聽出了語氣裡那股熟悉的促狹揶揄的風格,灰原哀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你,想起來所有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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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猜?”就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唐澤向著臂彎裡的灰原哀轉過頭,擠了擠眼睛。
這種熟悉的神色,是失憶之後的唐澤從來沒有的,失去了近幾個月記憶之後的他,就算是掛滿笑容的時候,內在也是疏離而克製的……才不會有這種非常灑脫的搞怪表情。
灰原哀一下子攥緊了手裡烏賊填滿了棉花的觸須,小聲控訴道:“我就說你已經恢複了,那你剛才還……”
“噓。”豎起一根手指打斷了她激動的話語,唐澤微笑起來,“還沒到吹響勝利號角的時候,魚死網破的亡命徒,還是有可能造成一些預料之外的傷害的。所以……”
“所以……?”眼見著風戶京介越來越靠近,灰原哀重複了一遍他拉長的尾音,緊張地伸手抓住了唐澤手腕。
“所以,一會兒不要緊張。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儘管放心。”蔚藍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紅芒,唐澤咧咧嘴,露出了安撫的笑意。
下一秒,他就被抓住後頸,從地上拽了起來。
對這股力道毫不意外的唐澤沒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風戶京介亮出了戰術匕首,架在他的脖頸上。
“唐澤!”
“唐澤哥哥!”
“唐澤君——”離他們不遠的佐藤美和子發現風戶京介的動向時,已經來不及阻止距離唐澤過近的風戶京介挾持人質的舉動,從地上站起身,也隻能徒勞的攥緊了拳頭。
風戶京介……!就是這個混賬,殺死了芝警官和奈良澤嗎!
還有對她的襲擊,以及被無辜連累的兩個孩子!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不顧一個激靈隨著她站起來想要阻止她的高木涉,她紮起裙角,就想要伺機上前營救被風戶京介勒住了脖頸的唐澤。
第一時間察覺了她的動向,風戶京介立刻改變了一下角度,讓擋在前頭的人質稍稍轉向佐藤美和子的方向:“唐澤君是個很好的孩子,也是我很珍惜的患者,會鬨到這個地步,真是非常遺憾……所以,不要讓遺憾進一步擴大了,佐藤女士。”
說著,他收緊了一些手臂的力度,銳利的匕首立刻在唐澤的頸側壓出了一道破口,鮮血從細微的傷口當中稍稍溢出,看的在場的其他人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你……你這個……”被高木涉死死拉住的佐藤美和子咬緊了牙關。
“果然是風戶……”收回投向佐藤美和子的擔憂目光,白鳥任三郎眉頭擰的非常緊,“抱歉,目暮警部,看來他有很大一部分情報來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