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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伏特加驚異的目光,唐澤聳了聳肩,輕鬆自如地迎上琴酒的目光,自然地微笑起來。
“怎麼這副表情,你們是在調查風戶京介的事情嗎?”看了一眼伏特加小心翼翼藏在了身後的手提箱,唐澤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隨口說,“放心吧,既然我敢把他送進警察手裡,他就不可能握有什麼關鍵信息。我的風格,你們也是清楚的。”
你的風格……
整個屋裡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他,連很清楚唐澤此刻正在演戲的安室透,都短暫地感覺到了無言以對。
雖說,貝爾摩德確信風戶京介的精神已經出了問題,琴酒也確實覺得,庫梅事素來乾脆利落,不至於會把那麼大的把柄落在他人手裡中,想起貝爾摩德能從風戶京介的言語當中捕捉到這個信息,那就代表著唐澤昭死亡的消息,仍舊存在暴露的風險。
“雖然那是伱自己完成任務的記錄,但那也是組織的機密。你是知道這一點的,庫梅爾。”琴酒的目光冷淡又直接,“為什麼把那種東西給他看?”
“還能是因為什麼?風戶京介這個家夥,真的讓我很不高興。”唐澤轉了一下眼睛,地下室裡唯一的頂燈能提供的照明十分有限,當他像這樣挪動視線的時候,就好似有陰影在他的眼底遊動一般,“當然,我明白組織讓我使用唐澤昭的身份,就是為了釣這樣的家夥上鉤,可是自己收拾不乾淨尾巴,都被警察列在嫌疑人之列,卻還要堅持不懈地向我強調‘你父親是偉大的學者’、‘你是你父親最重要的成果’什麼的……嘖。”
從人設的角度來說,理論上吞口隼人和唐澤昭的關係,勉強是可以夠上貝爾摩德與雪莉的畫風的。
奈何直到被唐澤薅走,星川輝也沒有能在組織的實驗當中扮演什麼重要角色,情緒如果太激烈,會顯得有點用力過猛。
所以,唐澤在捏造庫梅爾的人設特點時,結合星川輝的人生經曆,加入了超劑量的對親緣關係的厭惡與怨恨。
他“殺死”了自己的生母,從組織方麵要求的第一個報酬,就是父親的死亡,再加上他在那段錄像當中,對受到了父母深沉的愛意,甚至成為認知訶學起點的唐澤昭,展現出的嫉妒與恨意,說服力相當充足。
風戶京介這個為了所謂的拉近關係,將唐澤一川的名字始終掛在嘴邊的家夥,說他在庫梅爾的雷區蹦迪,是一點問題沒有的。
“反正這個家夥的精神注定是要不正常了,我忍不住向他分享了一下我的成果,好叫他搞搞清楚,他視若珍寶的‘聖子’早就被挫骨揚灰,以及……”唐澤又一次轉了下眼睛,投下的陰影將他的眸色修飾到了近乎全黑的程度,“就算早就已經結束了狩獵,覬覦他人的獵物,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兩段話一說出口,除了琴酒神色稍有緩和,伏特加和安室透的表情都緊繃了一些。
伏特加抬了抬頭,方下巴線條繃得筆直。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呢庫梅爾,什麼叫覬覦他人的獵物?唐澤昭人都涼了好幾個月了,盯上他的價值而已,怎麼就成覬覦你的獵物了?彆太離譜,我說。
組織要你頂著唐澤昭的皮囊出去行動,要吸引的不正是這種人嗎?
回頭還是和大哥諫言一下吧,丟出去當餌料反過來把上鉤的魚全殺了,這魚還有什麼釣的必要嗎?
安室透麵色微變的理由就更好理解了。
這理由太不講理了,誰打“唐澤昭”我打誰,那以後任何跑來關注唐澤的心理學家,不管是失蹤了,人死了,還是被上交給組織了,都難免會和庫梅爾產生一些交集。
唐澤這家夥,這是要把之後暴露在組織裡的“唐澤學派”一網打儘的意思啊……
琴酒比他們要淡定許多。
唐澤學派什麼的,本來就是組織自己網羅發展出來的。
規規矩矩展現出學術能力的家夥會被組織按部就班地收走,隻有心裡多少存在陰暗情緒,或者想走旁門左道的,才會把主意打到唐澤昭身上。
他們本就不是組織的主要目標,庫梅爾就算再發瘋一點,也不會給組織帶來太多損失。
做出了判斷的琴酒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你帶著風戶京介離開其他人視線的時間隻有四個小時,你就那麼自信,風戶京介的精神會出問題?”
語句是問句,琴酒用的語氣卻是平穩的陳述句。
庫梅爾是特殊的人。
他的代號,一半來自殺死並扮演唐澤昭的行動,一半來自他自己的特殊性,會展現出異常之處才是正常的。
“是啊,正是如此。你們不也很清楚這一點嗎?怎麼,前輩很好奇我的能力,想試試看嗎?”明智吾郎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臉上,唐澤抬起了頭,淺淡的金色微微亮了起來。
“……哼,精神失常。”琴酒鼻端發出了一聲冷哼,從唐澤臉上挪開了視線。
眯了眯眼睛,唐澤的笑容溫柔和緩,內心則在暗暗點頭。
他就講嘛,都能被做成組織成員的“防禦機製”了,要說琴酒本人對認知訶學的情況一無所知,多少有點侮辱人了。
而且理論上,他的【狙擊】,本就應該是琴酒所貢獻的。
早在和星川輝合計著人物設計的階段,唐澤就聽說過了那個提取經驗記憶,試圖灌頂超級戰士的奇妙計劃。
你說,在組織裡工作了八年以上,最有可能被拿去當技能目標的成員,都會有誰呢?
他於是大膽地暴露出了自己會易容,會狙擊,會一定體術的這幾項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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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前提下,還認為琴酒是個純粹的麻瓜,有點不尊重人了。
說完這句在他人耳中意味不明的話,琴酒收起了槍,將手裡的盒子朝唐澤的方向一扔,就轉過頭,帶著伏特加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兩個無聊家夥是不是還要繼續他們的恩怨,他實在是沒有興趣追究。
————
【輪到你欠我一次了,犯人a先生。】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將這封郵件扔進垃圾箱,坐在副駕駛的唐澤吐了一口氣。
“風戶京介,真的精神失常了?”確認唐澤的安全帶已經扣上,安室透一腳油門,從停車場裡竄了出去,平靜地問道。
“當然沒有。”唐澤閉了閉眼睛,輕巧地說,“這是催眠。我在他那個玩意兒上加了點東西,簡單改造了一下。他現在根本想不起和明智吾郎有關的任何東西,就算想起來了,也說不出口。”
如之前確認過的那樣,“精神失常”這個怎麼聽怎麼應該屬於明智吾郎的能力,很遺憾,唐澤並沒有掌握。
但他的目的,隻是模糊風戶京介關於殿堂和認知世界的記憶,也不是真的需要讓對方真的精神失常跑去發癲。
出於謹慎,這一次的殿堂之行,怪盜團的所有人都沒有在風戶京介麵前正式露過麵,除了他自己殿堂裡那些佐料,他見過的活人隻有相互套皮的唐澤昭和明智吾郎。
除了風戶京介自己的失憶按鈕,唐澤手中,可還有一個成功給數十個未成年無痕植入了心理暗示的諾亞方舟呢。
兩相結合後,就達成了風戶京介如今的效果。
首先,他的記憶部分被封鎖了,沒有關鍵詞或者聲光刺激,不會被激活。
就算被激活了,一旦提到“唐澤昭”、“明智吾郎”、“庫梅爾”、“認知世界”這幾個關鍵詞,他就會出現嚴重的語言表達障礙,無法用正常的語序表述出自己先前的遭遇。
而一旦語言風格變得破碎起來,他那段魔幻的旅程落在彆人耳中的效果嘛……
所以先前貝爾摩德所見到的場麵,深究起來,並非是風戶京介在發癲,而是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動了手腳,無法清晰表達出想說的東西,而在痛苦萬分地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