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寶物,所以吾等決定用這些擾人的俗物,將它置換出來。
想要自己留下,或者交給他人都隨您處置,但這畢竟是鮫崎美海用生命想要保護的財富。
有些東西,就該交給應該擁有它的人。」
海老名稔看了看箱子當中的紙幣,指尖不住摩擦著留言上的“鮫崎美海”幾個字,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麵,又不禁感到了一絲切實的慰藉。
一些更陰暗的,整日在他的靈魂深處鼓噪不休的憤怒咆哮,似乎終於安靜了下來。
“心之怪盜團,果然是,存在的吧……”他含糊地念叨著,扶住床沿,慢慢支撐不住身體,跪倒在箱子邊,泣不成聲。
————
“我覺得……我父親確實已經死去了。”
磯貝渚說話的聲音很輕,發出來的語句卻在她自己的鼓膜邊回蕩,震耳欲聾。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句話花費了多少力氣。
她想要做出來一個得體一些的表情,卻覺得自己大概笑的很難看,因為她已經從對麵的警官臉上看出了她不願意看見的憐憫。
“他死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我當時還很小。”她儘量保持著語速的平穩,平鋪直敘地說,“但是這20年來,他從來不曾聯係家裡,聯係母親和我。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人,我母親是這麼說的。我之所以上船來,也沒有懷抱著太多他真的還活著的希望,隻是來看一看有沒有可能找到認識他的故人。”
她的父親是個罪犯,這是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的事情。
葉才三是個足夠聰明也足夠精明的人,他能做出許多精妙絕倫的布置,將警方刷的團團轉,風趣幽默,性格很好……
這些都來自於她母親的描述,她所能記得的,隻有一些細微的小事情。
拉著她去買糖的時候溫暖的大手,把她抱在胸前高舉時寬闊的臂彎,學著變魔術的樣子,拿出一些小玩具時,乾淨的修長的手指……
在她心中,她的父親是個很矛盾的人,她自己的人生也是。
一方麵,他是亡命天涯的罪犯,多年來製造的經濟損失,足夠他在牢裡待上很多年,另一方麵,他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則,比如不會長期使用同一個班底,會竭儘全力策劃好每一個細節,堅持不在犯案過程中鬨出人命,搞得好像罪犯還需要講究什麼職業道德一般。
然後他也為了這份莫名其妙的堅持付出了代價,也算是用生命捍衛了自己的原則。
而磯貝渚她自己的話……
她也說不清,她到底相不相信父親還活著。
他走的太快,太突然,留給她的僅有的東西,就是那麼一張合照。
也許,她隻是想問問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古怪的行事準則,為什麼會選擇這條道路,能不能為了她和母親金盆洗手,重新做個平凡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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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大海,就像是沉默的棺木,把一切謎題的答案扣在其中,再也難見天日。
而她麵對受害者家屬們的時候,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自己在這件事當中似乎確實是無辜的,然而她也不能否認,母親有一部分的財富,是父親的非法所得,她確實是飲用著受害者的鮮血長大的孩子。
她該為此感到歉疚嗎,還是為父親的不告而彆感到憤怒呢……
磯貝渚深深吐出一口氣,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前。
她現在心情起伏不定,覺得自己很需要一點尼古丁。
走進房間,翻出包裡的煙盒,她像往常那樣,單手按開煙盒的蓋子,直接勾出一根煙……
然後,她的指尖摸到了一點冰涼的觸感。
磯貝渚愣了愣,轉過頭,看向手裡的盒子。
被她用指尖捏住的細長物品,並不是她熟悉的煙草,而是一條細長的、玉石質地的姓名章。
她將那細長的印章翻了個麵,定睛看向上頭鐫刻的紋路。
“古川”。
磯貝渚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她將煙盒翻了過來。
那裡夾著一張紙條,字跡潦草而隨意,似乎寫下的人匆忙之間根本無暇注意自己書寫的端正,兩行文字上下偏移,飄飛不定,根本不在一條直線上。
「我覺得你也可以算作是受害者,然而考慮到你的身份,又似乎確實不應該給你補償什麼,那樣對其他人不公平。
思來想去,還是把這個交給你吧,那畢竟是葉才三最常用的名字。
希望它能撫平你的哀思,好好生活下去。」
磯貝渚的指尖微微發著顫,小心地將那枚印章,攥在手心當中。
紙條的末尾,一個簡筆勾勒的ogo,在那裡飄飛著。
“心之,怪盜團……”
————
“我還是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看著船隻隨著岸邊領航員的旗語慢慢停泊進港口中,站在船的一側等待的柯南,冷不丁冒出來了一句。
“果然,你也這麼覺得吧?”服部平次一下轉過了頭。
“是啊,就是感覺哪裡很奇怪。”柯南拖著下巴,咂了咂嘴,“船上的所有人,除了我們幾個正經來觀光的遊客,都是與案件相關的人員。這是確定的事實沒錯吧?”
服部平次點了點頭:“是,我是被鯨井定雄直接叫來的偵探,三個人是來碰頭的劫匪,鮫崎島治老爺子是受害者的父親,磯貝渚是葉才三的女兒,海老名稔是受害者的男友……”
“嗯,所以,我們是來參觀的,你是來接觸委托人的,三個劫匪是來分贓的,老爺子想趕在追訴期的末尾努力一把,磯貝渚是來找父親的……那海老名稔到底是上船來乾什麼的?”困擾於這個問題的柯南,眉頭擰的很緊。
“……他是不是,有一個一直不離身的,很重的行李箱?”服部平次思考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著同樣在準備下船的其他旅客,念叨了一句。
“難道說……!”柯南忍不住一驚,幾乎是直接跳了起來。
他猛地扭過頭,力道大得差點給自己扭傷了,張開嘴,想要大喊一聲注意安全——
——然後被一隻手一把給捂住了。
“彆一驚一乍的了。”唐澤順勢把他的腦袋像球一樣的夾住,“不就是炸彈嗎?我之前看見他偷偷把東西扔下海了。那個行李箱裡現在應該隻有個人物品吧。”
說完,他用眼角斜了一眼柯南,涼涼地說:“你這一喊,是覺得蘭同學還不夠懷疑你嗎?怎麼,覺得自己瀕臨暴露,所以乾脆一點求生欲都沒有了是吧。”
被他一句話噎住的柯南:“……”
他們大費周章好不容易才把那麼多錢分兩份塞人家行李裡,你一上來就要搜箱子,那不暴露了嗎?
這筆錢已經超過了民事追訴的時間,現在是一筆自由的錢了,他們好不容易偷出來的,想給誰就給誰!
啊?你說新偷一遍就又成新的贓款了?
誰知道保險箱裡是什麼東西呢對吧,你說它是贓款,你喊它一聲看它答應你不?
心安理得的賊頭子麵帶微笑放下大驚小怪的小學生,看了一眼湊在一起說話,表情都很平和的鮫崎島治和海老名稔,收回視線,繼續凝視著港口。
玩儘興了,該回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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