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都懂,但該慫還是慫。
幾乎就在他滴溜溜地跑過轉角的瞬間,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毛利蘭的郵件真的發過來了。
咽了口唾沫,柯南做了一陣心理建設,主動撥通了電話。
“喂,小蘭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啊新一,我是有一些發現想要告訴你。”毛利蘭的口氣與往常一樣,沒什麼變化,“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們去美國,找有希子阿姨玩的那次嗎?”
“哦,一年前啊,當然記得。”花了半分鐘,依舊沒能判斷出來毛利蘭是不是在演他的柯南,清了清嗓子,儘力保持著淡定的說,“也是我們遇上莎朗阿姨的那一次。”
“是啊,莎朗阿姨對我們很親切呢,沒想到……”傷感了片刻,她把重點重新拉回了自己的問題上,“你還記不記得,有希子阿姨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去做筆錄了,留下我們兩個人打車回酒店……”
就在他們和工藤有希子去劇組探望她的老朋友,莎朗·溫亞德的時候,莎朗所在的劇組發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的內容並不複雜,總的來說依舊是那些司空見慣的人情冷暖,愛恨情仇,真說這個案子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
那就是毛利蘭在劇組裡意外救下的女演員,正是之後犯下了殺人罪的凶手這件事了。
耿耿於懷的毛利蘭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件事,也是因此,她一直都開著車窗,望著雨中的紐約夜景,想要稍微釋放一些壓抑的情緒。
這就導致莎朗送給她的手帕被風卷走,兩個人停下車,去小巷當中尋找被吹飛的手帕。
“你是說,遇到了疑似連環殺人犯的時候?”稍微從糾結中抽出心神,柯南凝神聽著毛利蘭的話,慢慢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
“是的,你當時上樓去找手帕了,沒有見到我遇到的那個人。”毛利蘭不斷比對著記憶當中模糊的畫麵,與昨天在路上見到的那個男人,越發肯定,“就在你上樓的時候,從巷子的另一個方向,走過來了一個長發的、戴針織帽的男人。”
“……你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聽出了話語中的凶險之處,柯南瞪大了眼睛,捏緊了拎到嘴邊的變聲器,“是個很危險的家夥嗎?”
“我那幾天在發燒嗎,記憶比較模糊來著。那個男人,當時拿著一把很大的槍,像是,狙擊槍那樣的吧,有很長的槍管。”毛利蘭一邊出神回憶,一邊慢慢說著,“我都以為他是什麼黑幫分子,或者職業殺手什麼的了。”
“那不是非常糟糕的情況嗎?”哪怕時隔一年,毛利蘭當時肯定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柯南還是感到了後怕,“你居然還追進樓裡找我?”
“就是因為覺得危險,我才進去找你的啊!”毛利蘭反駁了一句,“那家夥看了我一眼,隻是用日語一句,快點消失,然後,就走進了樓裡……”
“我們後來遇到了殺人犯的那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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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追進去了,我怕他是去找你的,於是連傘都忘了拿……”毛利蘭歎了一口氣,“後來,直到我暈倒過去,都沒再見過他,之後我因為高燒,就更意識模糊,記不清楚了。”
現在想想,雖然那個男人長相帶著刀鋒般的冷冽淩厲,說話的口氣也絕對稱不上友善,但是他確實沒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情,自己的反應是有些過度的。
現在,有一個酷愛有事沒事掏槍來兩下的明智吾郎做對比,她對美國的情況有了一些深刻的理解,想法有所改變了。
在追殺殺人犯的場合遇到的槍手,除了可能是另一個犯罪分子,也有可能是跟蹤在對方身後的便衣警察嘛!否則遇到兩個礙事的未成年人,隨手一槍也就是了,沒必要還專門警告她離開。
不過,毛利蘭覺得,這也不能全怪她以貌取人,換作是誰,在那樣一個寒氣迫人的紐約雨巷,迎麵遇到這麼一個人,都很難不產生誤會的吧?
“所以,你今天專程打電話過來,是因為突然想到這個人了?”柯南的眉頭擰的很緊,但還是沒忘記遵照人設,發出疑問。
“不,是因為我昨天突然遇到他了。”毛利蘭搖了搖頭,“幾個月前,我和柯南遇上了新乾線的爆炸襲擊案,joker所易容成的,就是他當時的形象……難怪我一看見他,下意識就動手了。咳,總之,我覺得,我可能發現joker是如何盯著爸爸的了。”
怪盜有助手,就好像偵探有助手一樣,都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心之怪盜團既然有好幾個成員,那有來自不同渠道從事各種工作的後勤人員,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找幾個人盯住一個不算繁忙的偵探,難度並不高,也可以當作某種意義上的保護嘛!
“跟蹤嗎……”聽見毛利蘭的描述,柯南的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不,既然說到跟蹤的話……
他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個男人眼熟了。
在唐澤剛來樓下咖啡館的時候,尤其是,意外遇到了案件的那幾次,他好像……曾經在人群當中,見過這麼一個形象的男人存在……
joker的眼線?可是,一年前,他出現在紐約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
“不知所謂。”
在片刻尷尬的沉默之後,森穀帝二的語氣明顯冷沉了下去。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淺井成實攤了攤手,一開口又是一段刺耳的發言,“身為了解建築行業的設計師,您應該很清楚,為了實現某些天馬行空的視覺設計,在建築工業方麵,要額外付出多少成本。”
說著,他伸出手,指向了森穀帝二身後,他剛剛深情隔空擁抱的運河橋。
“就比如這座橋吧。它這個標新立異的對稱結構,確實兼顧了美觀和工業價值。但是,作為一個外行人,我都能簡單看出來它為施工增加了多少難度和成本。作為東都環狀線的一部分,它是公共交通運營的一環,將這部分溢價放在美觀上,真的合適嗎?”
森穀帝二咬了咬牙,不善地看著他。
“我們這些音樂家和畫家們,確實有義務,保持住藝術方麵的個人審美和堅持——畢竟這就是客戶,或者說,喜歡我們的作品的人,想要看見的。”
淺井成實轉過身,微笑著摘下了自己的眼鏡,用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微妙地注視著頭發胡須打理得一絲不苟的森穀帝二。
這是一個過分在意“體麵”,在意到已經扭曲了自我和人性,為了一己私欲,給很多人帶來災難的家夥,他看不上這樣的冠冕堂皇,也拒絕將之成為藝術家的堅持。
“但是您呢,森穀先生,您真的,有資格像自己所說的那樣,隨意處置自己的‘作品’,把年輕時的創作,視為‘恥辱’嗎?
“建築的價值,隻有它被投產之後才具備,而那已經是與您無關的東西了。”
所以,擅自想著連帶他們一起毀滅的森穀帝二,是個多麼傲慢,又多麼刻薄的混蛋啊。
確實,甲方請你來,是喜歡你的作風風格不假,但是搞大型建築的甲方,不管是用於私人用途,還是公共建築,那都是有很多實用的需求的。
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錢貨兩訖的事情,你突發發癲,來了一句因為是黑曆史,所以要想辦法全部毀滅掉,那些花了大價錢請你的甲方又招誰惹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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