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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鴨舌帽工藤打了個響指。
正要開口的黑衣騎士微微皺了下眉,瞥了他一眼。
雖然,他也是很喜歡在確定了整個案件的真相之後,進入一種較高的狀態當中,但那主要是他很享受將謎題答案的邏輯一一梳理,解釋給其他人的過程。
打響指什麼的,還是過分了一點吧。
懂了,鴨舌帽的這個,應該就是黑羽快鬥了。
他與黑羽快鬥,隻有對方被唐澤叫過來救場那次,有過長時間的交流,稱不上了解彼此的性格,那麼在扮演途中,帶上一些自己的性格痕跡,就非常正常了。
“因為你在兩杯飲料裡,都加了毒冰塊。”收回視線,他直視著冷汗直流的鴻上舞衣,拿出了帽兜工藤扔給他的那枚硬幣。
“這怎麼可能,她自己的飲料,也已經被喝光了啊?”率先感到難以置信的是警察們。
“是個很冒險的決定,但正因為她是凶手本人,她才很清楚,隻要在冰塊融化之前喝完,手裡的東西就是安全的。”帽兜工藤解釋了道。
“可是,這樣的話她的杯子裡肯定是會檢測到毒物的啊,如果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冰塊的話,也會很顯眼。”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順著他的邏輯思考著,“她有什麼藏匿的方法嘛?”
“假如,她也假裝和蒲田先生一樣吃冰塊,但實際上是悄悄將冰塊,放在了其他地方呢?”拿出joker扔給他的那枚硬幣,工藤新一閉起了左眼,用拇指瞄準著鴻上舞衣的方向,彈起了手裡的硬幣。
硬幣輕盈地劃過一道高高的拋物線,落入了鴻上舞衣外套的兜帽當中。
戴著漁夫帽的工藤快步接近過去,拉開了鴻上舞衣頸後的連身帽,抖開手帕,將落入其中的硬幣拿了出來。
“氰化鉀,是可以令銅幣產生氧化還原反應的物質。”捏著那枚硬幣,貝爾摩德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變得光潔了少許的邊角,“你們看,十元硬幣的鏽,脫落了一點呢。”
“……真厲害啊,你們啊。”左右看了看配合無間的幾個工藤新一,目暮十三不由訝然,“這確實是個足夠隱蔽的位置。連帽子的問題都能發現,不愧是,呃……”
在目暮十三說出“你們”之前,扶額的工藤新一搶先回答道:“因為剛剛,你們和高木警官趕去車邊的時候……”
“……明明下雨了,我卻沒有戴上帽兜,這很奇怪,對嗎?”瞥著那枚已經沾上了她罪證的硬幣,鴻上舞衣吸了一口氣,慢慢吐了出來。
隨著這口濁氣慢慢吐出,鴻上舞衣的表情慢慢輕鬆了下來。
事已至此,她確實被人完全看透了,再嘴硬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這樣也好,一切反而輕鬆了許多。
有些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現在終於能說出來了。
三穀陽太詫異地看著鴻上舞衣的側臉:“真的是你把他給……你們兩個平時關係不錯的啊。”
“對,確實是我毒死了他。”鴻上舞衣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位與自己入職了同一個醫院的老同學,冷笑了一聲,“那個男人,根本不配做醫生!”
“誒?”野田夢美茫然地眨了眨眼,回憶了一會兒,“可是,蒲田的口碑一直很不錯,他最近,論文不是還得到了知名學報的認可,馬上就要被刊登了嗎……”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要殺了他!”鴻上舞衣瞪大了眼睛,厲聲說,“身為心理醫生,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那根本是在殺人!”
“心理醫生?”戴著兜帽的工藤愣了愣,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裝進了裹屍袋,正被幾名警員合力抬上擔架,即將被拖走的死者。
這和他記憶中的劇情是有一些微妙的出入的,尤其是結合心理醫生這個詞……
借著帽兜的遮掩,他壓了壓眉毛,做出了一種古怪的表情。
怎麼說呢,他好像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野田,三穀,我們和蒲田,並不是米花綜合醫院全部的帝丹校友,我們那一屆,考入醫學院最後又回到了米花町來工作的學生還有幾個。”鴻上舞衣豎起了眉峰,表情慢慢變得淩厲,“你們猜,他為什麼偏偏始終和我們關係交好?”
做護士的野田夢美和保衛科的三穀陽太交換了一個眼神,表情同樣慢慢變得微妙。
“還不是因為,我們都不是醫生,所以不會明白他到底在做多麼可怕的事情。”鴻上舞衣憤然地捏緊了拳頭,“因為彩子小姐取消了與他的婚約,他找我出來喝酒。就在借酒澆愁的時候,他才透露說……為了完成那篇論文,他對手下的患者進行了分組的藥物測試,運用了現在根本沒有得到主流認可的實驗療法。那些孩子都不知情!”
鴻上舞衣說到這裡的時候,指尖已經因為過度的壓迫,展現出缺血的蒼白色。
事到如今,雖然作為罪魁禍首的浦田耕平已死,僵冷的屍體就在他們身後,正在駛向自己生命最後的終點,想起那晚聽見的內容,鴻上舞衣還是不免齒冷。
“可是,蒲田他,在患者和家屬那邊的評價一直不俗,我聽說他很快就會升職了來著……”從沒見過鴻上舞衣這種樣子的野田夢美,不僅從好友臉上感受到了陌生,甚至隱約有一些畏懼。
畏懼於怒而殺人的鴻上舞衣,也畏懼於她即將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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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蒲田耕平的治療真的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嚴重後果,那麼現在知情,而且在米花綜合醫院任職的自己,說不定也會被牽累……
“畢竟他的許多患者都是青少年人。運用了違禁藥品,強行抑製了患者們的精神問題,令他們表現得乖巧且言聽計從……他的名聲自然會很好。”知曉了他治療貓膩的鴻上舞衣此刻稱得上疾言厲色,“可那根本不是在治療!隻會讓那些人走向無可挽回的毀滅!而他自己呢,不僅不對自己做法感到後悔,還對即將獲得的榮譽如此沾沾自喜!”
鴻上舞衣說到這裡,默默轉過身,環視著被學生和警察們包圍著的禮堂,看著周圍的籃球框和運動器材,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甚至,甚至因為他在青少年患者間的高評價,他馬上就要被帝丹聘用為心理醫生了!”將這個從浦田耕平口中聽到的秘密說出口,鴻上舞衣的眼裡忍不住湧上了淚意,“在帝丹的時期,是我人生中快樂的幾年。我不允許他給學校抹上這等不光彩的汙點……”
“舞衣……”野田夢美捏緊了手,不忍地看著鴻上舞衣此刻的表情。
站在場邊,本來隻是作為最早被排除了嫌疑的懷疑對象過來湊數的蜷川彩子,聽見這句話不由一愣。
她拒絕了蒲田耕平的婚約,讓對方挫敗到在酒後吐露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罪行,這件事已經足夠戲劇化了。
再加上蒲田耕平就是即將入職過來的心理醫生這個消息的話……
“啊?”眼神仍然在幾個工藤新一之間遊移的毛利蘭,突然回過神,呆呆地朝著屍體被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我的考試……”
為了成為第一任心理委員,她花費不少時間去準備筆試和麵試,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名額來著呢。
結果,她的“老板”還沒成功入職,就死在學校當中了。
“天哪,如果換了人選,會不會重新出題啊……”想到了這個可怕的可能性,毛利蘭有點痛苦地捂住了腦袋上的發冠。
這可真是個十足可怕的消息。
而唐澤,唐澤聽完鴻上舞衣的描述,視線從在場的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冥冥中的意誌,似乎正籠罩在體育館的上空。
鴻上舞衣的說法,有一種他稍微聽一耳朵就能感受到的迷之既視感,總感覺某個已經被自己弄瘋,收押在公安手中的心理醫生,仿佛在這一刻魂兮歸來了一般。
帝丹的心理醫生傳說,似乎從這一刻起,就已經開始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