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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直接給他發郵件,真的沒問題嗎?呃,諸伏前輩?”
坐在餐廳的桌邊,星川輝湊在諸伏景光的手邊,看他在熟悉了一番係統和操作之後先點開了郵箱,糾結了一會兒稱呼之後,有些磕絆地出聲詢問。
唐澤回到了咖啡館,去繼續高中生的放學後生活,於是和諸伏景光有關的事宜被交給了留在彆墅的他們負責。
為了讓脫離這個世界太久的諸伏景光儘快了解到現在的狀況,了解到組織各方麵的進度,星川輝的個人電腦被暫時征用,給對方拿來查詢使用。
考慮到星川輝替明智吾郎完成行程的密度,加上電腦就是他的,他就隻好眼巴巴地坐在旁邊,看著諸伏景光,等待替他解決問題。
然後,他就看見了諸伏景光在與諾亞簡單進行幾句賬號加密和隱私保護問題的對話之後,果斷打開郵箱,先在收件人一欄眼也不眨地鍵入了一串收件地址。
一個庫梅爾會很眼熟,所以星川輝也常常看見的收件信息——屬於波本的郵箱。
星川輝不敢說自己了解降穀零此人,但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之後,相信誰都會明確感覺到降穀零仿佛已經刻在dna裡的多疑與警惕。
唐澤能取得降穀零的信任,靠的是數十天的朝夕相對與周旋,加上在關鍵的詭計構建好之後的坦誠。
星川輝猜,可能降穀零或多或少從唐澤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同類的氣質,推己及人,才會顯得這份坦誠格外珍貴,除了唐澤本人以外,哪怕是星川輝這樣受到唐澤全力擔保的家夥,降穀零也不曾給予過多少信任。
當由他去扮演明智或唐澤,不得不和降穀零產生交集時,落在他身上的審視目光以及其中冷冽的警告之意,存在感是那麼的強烈。
結果現在,諸伏景光直接打開發送給波本的消息,果斷打下“zero”這種直接把對方馬甲扒到底的消息……
“當然有問題。”諸伏景光重起一行正文,表情輕鬆自如,“以zero的作風,他肯定會立刻進入警戒狀態的。”
事關真實身份的問題,還不是一般二般的警戒,是一級戰備狀態的那種警戒。
一旦查明對麵的發送人信息,恨不得調用導彈直接把人轟掉的程度。
“不管我給他發什麼內容,想要依靠一封短短的文字取信於他,讓他接受我死而複生這麼離譜的事情,是絕無可能的。”諸伏景光說話的時候,手在鍵盤上再次按動起來,繼續往下編輯著內容,“所以,乾脆不要考慮取信於他。”
“那前輩你為什麼要……呃……”星川輝眼睜睜地看著他往下輸入,詢問的話卡在了喉頭,一句說不下去了。
“直接挑釁他就好了。”再了解幼馴染不過的諸伏景光表情很放鬆,“零不會容許自己最大的機密被人發現和利用的,他會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
降穀零不是什麼固執的老頑固,但想讓他轉變思路,僅憑幾句輕飄飄的文字絕無可能。
不論他說出多麼能自證身份的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童年糗事,私下對話,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辛,永遠做好最壞打算的臥底,隻會從最糟糕的角度去思考對麵是怎麼了解到這種信息的。
降穀零要是有這麼天真,這六年時間夠他死八百回了。
比起相信自己死而複生,恐怕zero都會更相信有人把他腦子挖出來用什麼黑科技讀了一遍記憶呢……對組織的研究來說,後者的難度確實遠低於前者。
綜上所述,與其花費功夫通過網絡和降穀零你一句我一句的拉扯,不如直接一下點爆算了。
不就是想要見降穀零一麵嗎,這下不就成了?看見這封郵件之後,哪怕是挖穿地心,降穀零都要找到郵件對麵這個家夥,搞清楚對方到底是誰,做了些什麼了。
電腦的真正主人星川輝讀著他打下的文字,悄悄咽了口唾沫,往旁邊挪了一點。
完了,為了人身安全,他是不是應該把這台電腦扔掉算了……
————
【真有意思,看我發現了什麼。
我該叫你波本、安室透,還是叫你……?
組織裡最有名的秘密主義成員,居然是這樣的真麵目,太令人意外了。
你的下屬也是,非常有趣。不管哪邊都是。
這麼具有辨識度的帥哥,能當如此久的情報人員,已經是令人詫異的奇跡了,你卻好像不隻是這麼簡單,比我預想的更加有能力呢。
如何,在我把某些致命的東西發給不該看見的人之前,你要不要考慮先來和我見一麵呢?我的胃口很小,這不是什麼會讓你為難的交易,相信我。】
“降穀先生……”逐字逐句看完屏幕上的內容,風見裕也立刻看向抱著胳膊站在邊上的降穀零,並且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一張陰雲密布的臉。
工作狀態的降穀零一向是標準的魔鬼上司,但這種沒有絲毫笑意,眼神銳利的樣子,比他平時展現在零組麵前的狀態更加恐怖。
降穀零沒有接話,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風見裕也接著往下看。
風見裕也點了兩下方向鍵,切到了下一台設備上。
這是一封用波本身份回複過去的郵件,不難發現,在做這件事之前,降穀零為了保險起見,先在第一時間直接關閉了第一部手機,更換到了備用的設備上。
進入完全的戒備模式了呢……
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風見裕也看向上司發送出去的內容。
郵件的正文非常簡短。
【?】
風見裕也沉默了兩秒鐘,立刻滑動滾輪,看向對方的下一封回複。
【we,we,我知道伱在想什麼,zero。
你在思考,我到底是真的有什麼猛料,還是出於其他目的在試探你,對吧?
不用懷疑,我從不會無的放矢。
這樣好了,給你一個關於我身份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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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諸伏景光嗎?】
站在風見裕也身邊的降穀零,看見投在大屏幕上的最後一句話,指尖再次扣緊了胳膊肘。
大概知曉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的風見裕也,哪怕知道降穀零熊熊燃燒的憤怒與戰意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本能地縮了下脖子。
近日,因為一則來自長野縣的通訊,降穀零恰巧正在懷疑公安曾經派入組織,後被組織殺害的另一個臥底是否徹底暴露,組織是否已經將觸角伸向他的家人,這封郵件簡直是在不打自招。
發現有人在調查諸伏景光,查了半天還沒搞清楚情況呢,一封如此挑釁,仿佛在戲耍他的郵件就發到了波本手上,對麵的家夥簡直是踩在降穀零的雷點瘋狂蹦迪。
而且,這家夥的言辭,正巧印證了他們最擔心的狀況。
已故臥底的身份自然是絕密消息,但斯人已逝,一般來說,除了可能威脅到尚在世的親屬,這條過期的機密不會帶來更大的影響。
奈何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曾經是關係密切的朋友,一起長大,一起進入警校,又在完成訓練後,先後成為臥底,諸伏景光的生平一旦被人獲悉,降穀零這位從不缺席的朋友,自然會進入調查者的視野。
你看,這郵件話裡話外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簡直是最深重的噩夢成真了。
風見裕也扶了扶腦袋,隻感覺到一陣眩暈,喉頭發緊。
這下子問題是真的麻煩了……
感受到了這股凝重的氣氛,包括風見裕也和正在忙碌地破解追蹤信號源的零組成員們,齊刷刷地看向臉色陰沉的降穀零。
這位身在一線的長官,既是最重要的執行者,也是整個團隊的策劃和核心,接下來要怎麼做,全憑他拿主意了。
降穀零深深吸氣。
“保持鎮定,彆看我,繼續工作。”降穀零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按照預案先開始準備。”
現在的情況既然符合他最糟糕的設想,與之相對的,他當然也給最糟糕的情況設計過應急預案。
其實,這已經比他設想的絕境要稍微強一些了,畢竟,他給自己設計的場景,是如同hiro當年那樣,毫無預兆,無從察覺,滅頂之災突然降臨,不得不被迫麵臨各種接踵而來的危機……
“保持追蹤,不論對方經過多少層映射偽裝,彆被迷惑住。”
“風見,聯係上峰,做好準備。”
“山野,馬上聯絡長野縣警方,立刻對諸伏高明警官實行保護性轉移……”
一條條的指令傳達了下去,整個零組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在降穀零的整合下飛速運行起來。
他灰紫色的眼睛冷淡地注視著前方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