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唐澤除了超憶症帶來的問題,他還有輕微的自閉症後遺症?!”
服部平次衝著手機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喊出來的了。
怎麼個事啊,不是說輕鬆愉快的海邊旅行的嗎,怎麼一會兒黑心前警察,一會兒連環凶殺案,現在後遺症都冒出來了……
你們這是去旅遊,還是去苦行的啊?
“唐澤沒有這麼說,依照之前,風戶京介的說法,唐澤也應該沒有醫學意義上的後遺症。”趴在窗口的柯南看著樓下被安室透領回來,正在往咖啡館走去的唐澤,哪怕知道對方聽不見,還是壓低了一些音量,“我覺得,大概是一些不到後遺症程度的行為影響。”
“具體是……?”調查了這麼久,從沒獲取到這種訊息的服部平次表情同樣嚴肅起來。
“你知道嗎,唐澤轉學到帝丹高中這麼久,幾乎從來不請假,哪怕他有非常正當的理由。你去京都調查過他過去的生活,你應該聽說過了,唐澤除了家,隻會去學校,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柯南如此概括著,幾乎要掩飾不住表情的低沉,“就像很多症狀輕微的自閉症患者一樣。”
自閉症這種發育障礙帶來的認知障礙,使得患者很難融入正常社會,他們異於常人的其中一種表現,就包括了刻板行為。
換句話說,他們隻能接受符合某種規律的、符合自己認知的行為模式,而且一旦遭到打斷,就會引發強烈的情感衝突,甚至於情緒崩潰。
“所以,這其實是某種刻板行為?”服部平次的反應同樣很快,“‘上學’對他來說,是某種必須要重複的刻板規則?”
“是的。有時候這可能會像強迫症一樣。”柯南吐了口氣,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憋悶。
這不是什麼影響日常生活的刻板行為,唐澤也不是完全遵循這種路徑生活,起碼來東京之後,他在陌生的環境當中積極地做出了一些改變,可見他的父母治愈了他並不是一句空話,他已經和正常的孩子沒有太大區彆。
就算殘存了這樣的刻板行為,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隻要好好生活下去,他就能自然而然健康長大。
但偏偏組織像是準確捕捉到了這個弱點一般,當他們開始打擊唐澤的時候,首先做的,就是讓他因為身上的案底再也無法正常上學。
忍受組織的威脅,拋棄一切來東京重新做個學生,接受種種苛刻的環境變化,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多麼可恨。
“……那個叫足立透的,已經到東京了嗎?”
“是,他一到東京就帶著唐澤去警視廳了。估計,應該已經順利入職了吧。”
“我明天就過來一趟!”
從語氣的變化當中,柯南完全感受到了服部平次和自己一樣的猜測,也感受到了他的急切。
所以掛斷電話後,他還是趴在窗台上,望著層疊高樓後緩緩下墜的夕陽,不免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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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有孩子來說再正常不過,甚至很想逃避的學習生活,卻是唐澤拚儘全力,咬牙切齒,才能重新擁有的。
有時候,真是覺得……
“園子剛剛在電話裡說,最後那位受害者醒過來了。萬幸,她雖然臟器受到了一些損傷,但恢複的還不錯,隻要好好休息幾個月,應該不會對身體有太大的影響。”毛利蘭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京極告訴她,他父母說一年前的死者家人也趕到伊豆了,應該很快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從悵然中回過神的柯南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挺好的。”
不管這個案子到底牽扯到了怎樣的利益糾葛當中,起碼對受害者和她們的家屬而言,總算是有個不錯的結局。
真相,永遠是有意義的。
“道協正彥也清醒過來了,呃,他好像有一點內臟出血和腦震蕩,可能要比受害者躺的更久一點吧。”毛利蘭偏了偏頭,說話的表情稍顯古怪。
都看不出來,道協正彥受傷那麼重啊,不是隻挨了京極幾下子而已嗎?
難道說這就是空手道全國冠軍的實力嗎?真是太厲害了……
“他交代自己的犯罪動機了嗎?盯著茶色頭發的女性出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前女友也是這個發色?”柯南搖著頭,感到可笑,又感到不忿。
“對啊,交代的還挺迅速的。他自述是前女友出軌之後甩了他,所以他看見類似特征的女性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和怨恨什麼的……”毛利蘭點了點臉頰,困惑地複述著。
前麵假裝無辜的時候嘴臉那麼可怕,被捕之後,倒是軟化的很快嘛……
聽到這裡,總感覺自己忘記忘記了什麼的柯南猛地睜大了眼睛。
藍眼睛的暹羅貓懶洋洋地盤在唐澤肩上,十分安逸的樣子從他腦中一閃而過。
對啊,心之怪盜團呢,他們不是也來了嗎?!
所以、所以說……
————
“嗯哼,確實是我的手筆。”叼著棒棒糖的唐澤一邊夾著手機隨口回答,一邊敲打著麵前的鍵盤,“否則好端端的,那麼一個混蛋玩意兒自然不會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老老實實被人抓現行。”
柯南的眉頭狠狠一跳。
“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萬一真的傷到了園子……”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唐澤笑了一聲,“如果京極真不在她身邊,那我會想辦法讓道協正彥老老實實去警察局自首的。”
言下之意,就是因為信任京極真的武力值和保護之心,所以才放生了瘋狗狀態的道協正彥。
也就是說,他們幾個人在林子裡頭到處亂竄的時候,joker這家夥,說不定就躲在某一處靜靜觀察著他們。
不,這麼說還是太委婉了,那種莫名其妙大腦昏沉然後就和所有人都走散了的奇怪迷失狀態,指不定也是他們乾的……
隻要一想到這些莫名其妙的操作,柯南的嘴角克製不住地抽搐:“我說,你既然想要幫唐澤一把,你直接把足立透製服或者改心不行嗎?搞的這麼彎彎繞繞的……”
你幫助被挾持的受害者,你不直接把威脅犯撂倒,你反而幫助他完成對方脅迫的任務,這要是能奏效,回頭被人察覺了,來個人把唐澤再綁走,威脅你用能力做什麼壞事……
咦,他為什麼要說再?
“我倒是想這麼做,但是不行。”分心兩用的唐澤看著麵前的屏幕,把嘴裡被自己吃的隻剩一根塑料棍的棒棒糖像煙一樣夾在指間,“我和你說過的,組織對我們的力量是有預估的,我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讓組織察覺到我和唐澤的聯係。那樣的話,大家都玩完了。”
大實話,全都是大實話,所以唐澤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
“足立透,果真和組織有關?”柯南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不用明知故問。無緣無故,組織不會動用自己的資源把一個已經失去了工作的小警察從京都弄過來的,放一個已經明牌了的釘子來東京,總比時刻需要防備著不止何處射來的暗箭好。”唐澤暗示性地說明了愛爾蘭接下來的行動,“多留心他一點,小偵探,外麵可是,危機四伏。”
所以你最好是盯緊了隨時可能頂號代打的愛爾蘭,最好是能在他摻和進間諜案的時候,狠狠的重拳出擊。
多錘兩下,他都能跟著超人體質的joker東京暴走,還能暴風雪天裡蹲野外偷窺,我看他耐打的很,彆客氣。
敲完了郵件的最後一行,唐澤檢查了一遍內容,扯了扯嘴角。
在標題欄鍵入了【已將足立透引薦至東京警視廳】的概要,唐澤將足立透的正麵照片與檔案資料添加進附件當中,熟練地輸入了貝爾摩德的郵箱地址,點下了發送鍵。
來吧,是時候看看愛爾蘭會挨一頓怎樣的毒打了。
你要知道,京極真這會兒還在東京和鈴木園子膩歪著,可還沒出國呢。
哥們兒,祝你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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