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其他信息嗎?文字、影像、聲音,任何其他形式的。如果你能看見的話,簡單描述一下它們。”
“都能,我能看見,我能聽見。它們像是,像是……”
點開了道具欄,正在百無聊賴地滑動側邊的滾動條,檢查自己道具情況的唐澤,再次用了一個非常大實話的描述。
“索引和目錄。”
木原川不斷記錄的筆頓了頓。
已經掏出了鐵絲,搗鼓著準備開鎖的柯南動作也頓了頓。
“索引,和目錄?”木原川輕聲反問,“什麼東西的?”
“一切。所有東西的。”
木原川眯了眯眼睛,燈光映照進他黑沉沉的眸子裡,折射出微妙的波光。
索引和目錄,會是什麼呢?
他知道,唐澤昭的發育障礙與他過於精確的記憶力脫不了乾係。
他閱讀過唐澤昭很大一部分的治療記錄,他知道,學長用了超乎常人想象的時間和耐心,以一種天馬行空的方法,從側麵解決了這種信息障礙導致的認知與發育障礙。
因為治療的隻是一個孩子,而且是患有自閉症,被認為存在缺陷的孩子,讓一個這樣的孩童恢複到接近正常人的水準,這看上去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但一點點跟蹤了幾乎所有記錄的木原川知道,唐澤一川到底做到了如何偉大的事情。
唐澤昭的認知障礙是影響到了他的感知係統的,這個孩子無法與人正常交流的主要原因,是信息接收的嚴重錯亂。
就像一台接錯了線的儀器,任何來自外界的指令和操作都輸入不到正確的地方去,它自然無法給出任何反饋。
在不拆開線的前提下,讓這麼一台儀器正常工作,簡直已經近乎於反科學的事情,偏偏唐澤一川做到了。
就像讓先天目盲的人看見了色彩,讓先天失聰的人聽見了天籟,他做到了,他讓那頭52hz的孤獨鯨魚,重新回到了鯨群的頻道當中。
然而緊接著,滅頂之災很快襲來,他過分出眾的能力引來了覬覦,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被圍攻了的唐澤一川唯一的、僅有的、毫無選擇的,攜帶著他的所有發現躲開一切窺探的“容器”,就隻有……
木原川勾起了嘴角,始終抓在唐澤胳膊上的手慢慢下移,慢慢脫離開與唐澤的接觸。
好似觸摸到了某個完全透明的東西一般,他煞有介事地做出了一個摸索的動作,然後隔著幾厘米的距離,掌心向上,擱在了唐澤的手掌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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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在等著唐澤“鬆開手”,方便他接住落下的東西似的。
“你能聽見,你能看見。所以呢,接下來呢?”
木原川的表情充滿了自信與期待,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有所錯判,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似的。
唐澤微微轉過頭,失焦的雙眼直視著木原川的臉。
多麼自信的一張臉啊,一副完全沒有接受過洋蔥毒打的樣子,直白得一眼就能看到底。
哪怕心思已經很深沉的木原川,麵對已經落入他掌握中的獵物,麵對他期盼了太久,也渴望了太久的答案,也終於忘記了表情管理,情緒和想法幾乎寫在了臉上。
然後被唐澤輕易地看穿了。
唐澤今天來演這出戲,除了是已經和安室透商量好的試探與信息收集之外,還有一些小小的私事。
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動作很關鍵,隻要他給出的反饋吻合木原川的預期,木原川就會徹底放下心,顯露出更為真實的性格和特點……
然後被他找出殿堂藏在哪裡。
地點,唐澤已經確定好了。
由於入職之後成功接觸到了唐澤本人的緣故,熱切盼望著接下來動作的木原川早已經把殿堂無意識地轉移到了這間小小的諮詢室中。
距離給這個人一記迎頭痛擊,隻差一個準確的詞彙了。
木原川到底想看到什麼呢?
做出了判斷的唐澤用緩慢的動作眨了一下眼皮,木原川的情緒無法克製地伴隨唐澤的遲疑提了起來。
下一個瞬間,一個冰涼的柱狀物體落入了木原川的手心當中。
顧不得去觀察唐澤的狀態,木原川飛快抽回手,低頭看去。
一罐冰涼的罐裝咖啡,幽幽散發著冷氣,好似剛從冰箱中拿出來,還沒來得及在表麵上凝結出水珠一般。
再普通不過的飲料。
木原川的雙眼卻被它徹底點亮了。
他直接抓住了唐澤的手臂,把它反轉了過來,看著不存在任何儲存物品的空間,也毫無痕跡的手腕與手掌,笑容再也克製不住了。
“認知訶學的終點,是心想事成的偉力……”
喃喃自語的木原川捏緊了唐澤鬆弛的、完全沒有反抗的手,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終於,被藏的那麼嚴實的秘密,學長真正製造出來的怪物,在他麵前展露出了真容。
真好啊,他再次回到了同樣的起點,再次得到了,與學長競逐的權力。
“這一次,我會贏的。”
沙發邊的燈光閃爍了幾下,木原川拉長的影子仿若在黑暗的房間裡扭曲躍動,似乎藏在這具皮囊下的靈魂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讓這個世界看看他真正的姿態。
唐澤的眼神重新聚焦,低下頭,俯視著木原川。
他沒有反抗對方的動作,任由木原川捏著他的胳膊以及那罐子忘記幾個月前塞在道具欄,本打算拿去給柯南的咖啡嗬嗬傻樂,注視著這人失態表情的唐澤也慢慢勾起了嘴角。
木原川,你知道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意思嗎?
不知道的話,我很快就能教教你,意思是,早上找到了去你殿堂的路,晚上你就得死了。
這個人急不可耐地試圖從他身上尋找出他父親留下的東西,而他,又何嘗不是在找東西呢。
這場捉迷藏,誰是鬼,誰是被鬼抓的人呢?
我要開始找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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