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吐了口氣,如釋重負,也不等他回答,就大步走了出去。
她不是來尋求彆人的安慰或者敘舊的,她隻是覺得自己想到了答案,有必要告訴當初提問的人罷了。
其他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感覺自己見證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仔細琢磨又有點搞不懂哪裡不得了。
旁邊的柯南卻是猛地吸了口氣,眼珠子都要瞪脫框了。
九十九元康那個案子,居然還有喜多川祐介的事情?!
他這幫神出鬼沒的怪盜朋友,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驚喜?
“這幅畫,是我正式拜入老師門下前就畫完的。”迎著幾個人的注視,唐澤咂巴了一下嘴,隻好這樣解釋了一句。
不過幾個人明顯已經沒在聽他講解了,齊刷刷地掏出手機,衝著那張風格濃烈到有點吊詭的作品好一陣拍照。
來曆這麼不簡單的畫啊,難怪成為整個展廳的center……
頭也不回的三好麻子從人群的縫隙中穿過,飛揚的風衣下擺掠過了門口其他參觀中的客人。
站在隊尾,一個下巴帶著些青色胡茬的俊朗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三好麻子長發飄揚的背影,又看了看青鬆一般挺直脊背站在那裡的藍發少年。
“有點意思,人類就是這樣,美與醜都在其中生長……”
————
“……人們總愛用許多美學理論去解釋畫家的創作行為,我拿起畫筆這麼多年,不斷有人絞儘腦汁地為我隻畫富士山的決定找到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但今天,站在這裡,我要說的是,這些理由都不對。”
如月峰水雙手扶著自己嶄新的拐杖,筆挺地站在柔和的燈光下。
這間被圍繞在最中心的展廳裡,唐澤沒有選用過分明亮的射燈,經過柔光罩柔化的光線如同溫暖的春水,拋灑在潔白無瑕的大廳內,折射出一種波光般柔軟靈動的光影。
站在最中心的如月峰水即便沒有聚光燈為他加持,依舊如同站在日光的正中心一般,被周圍純白色的布景映照得萬分明亮。
聽著場中接連不斷的閃光燈的聲音,如月峰水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經過上次的事情,我有了一些感悟,想要在今日同大家分享。我畫它,是因為,山就在那裡。”
他說到這,朝著身側伸了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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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靜靜站在一旁的唐澤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臂彎,攙扶著他走上階梯構成的富士山。
醞釀醞釀都能一個人單殺三個青壯年的如月峰水身體很好,並不需要人攙扶,但此時此刻,他需要喜多川祐介扶著他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挪到了高處。鮮紅的垂幔自高高的天頂垂下來,成為了這個展廳內唯一的色彩。
如月峰水牽住了一邊的繩索,示意唐澤牽住另一邊。
兩個人同時用力,鮮紅色的幕布流淌而下,落入階梯後早就空出來的凹槽當中,在布置好的線性燈照耀下,將幾何形的富士山勾勒出了一絲溫柔的櫻花粉。
兩幅長長的繪卷,終於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下方那幅,是完全由黑墨繪成的富士山,整片天空如同被墨水潑灑侵染,仿佛一條巨浪翻卷的天河,將潔白的富士山影勾勒出來,與整個城市亮起的星河連作一片,構成了浩瀚大氣的富士山夜景。
而上方的,則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極端,絢爛如極光的色澤鋪滿了畫紙。
正是那幅經由唐澤之手轉交到了如月峰水手中的、他自己殿堂的秘寶,那幅《天有四時》。
兩張完全無關的畫作,擺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天有四時前景的那一串人物剪影,就好似從下方的夜幕中站起的一般,有種莫名的故事感。
而眼尖的唐澤一眼就看見了上方那張的落款。
如月峰水完全沒有去修正畫麵上原本題名的意思,喜多川祐介的名字,與如月峰水的一起,並列在其上。
“老師……”他看向另一側抬著頭,靜靜觀看畫作的如月峰水,表情怔忪。
如月峰水笑了笑,衝著他招了招手。
等唐澤湊上來,準備照舊攙扶住他的時候,如月峰水卻反手摟抱住自己弟子高大卻瘦條的身軀,拍了拍他羽織上雲霧繚繞的山峰。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作品。祐介,登上頂端去吧。”
這個年輕的身體裡,究竟裝著怎樣不凡而真摯的靈魂,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展示給所有人的東西。
重新拿起話筒,如月峰水朗聲道:“十年前的我覺得,我已經將富士山畫儘了,已經走到了我個人的極限,即便再加努力,這輩子都很難畫出更好的她了。而正因為祐介的存在,我才有機會,創作出今天的畫作。”
唐澤轉過頭,看向階梯下的人群,看向無數閃爍的鎂光燈和長槍短炮。
如月峰水枯乾卻有力的手掌,用力環住了他的手臂,安撫性地輕輕拍打著。
“這就是我的弟子,喜多川祐介。”
沒有任何定語,沒有任何評價,他簡直像是在明晃晃地說“隻有他,算是我的弟子”。
“哇哦……”
哪怕對此時的景象有所猜測,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還是情不自禁地用力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激動地原地蹦跳了兩下。
“喜多川君,真厲害啊!”
“真是從來不讓人失望!”
站在她們身後,兩手插在褲兜裡,原本戴著一隻耳機的男人凝視著視線中心的老少二人,想了想,默默將耳機摘了下來,塞進了西裝口袋裡。
從不讓人失望的天才,像是能看穿過去的眼睛,像是能繪製未來的畫筆……
能將恩怨情仇,如同顏料一般,隨意揮灑的天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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