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麵相覷地交換著眼神,被這種完全超出預料的反應打的措手不及,如月峰水卻已經收回了視線,咳嗽一聲,麵色如常地繼續說話。
“抱歉,祐介他脾氣有點古怪,一旦聊到創作的事情就顧不上其他了。請多包涵。”
他的話語內容是歉意的,表情是理直氣壯的,語氣同樣聽不出丁點抱歉。
以泰鬥身份被尊敬了幾十年的如月峰水也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如今他想耍大牌,直言不諱地讓人彆計較熊孩子,也就耍了,沒有一點壓力。
準確點說,如果不是有了一個需要他拉扯張羅的弟子,他根本是懶得和人社交的那種類型。
他話裡話外都是我弟子脾氣就這樣,你們忍一忍算了,站在他麵前的一群人麵色僵硬,卻也真的不敢衝地位很高的如月峰水擺臉色,隻好不尷不尬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湊合著繼續寒暄。
隻有站在靠後位置的設樂蓮希屬於根本沒資格開口的小輩,轉頭看向羽賀響輔離開的方向,表情有點憂慮。
叔叔他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情緒似乎也不對勁,不知道遇上喜多川祐介這麼個我行我素的家夥,會不會交流出什麼矛盾……
順著員工通道七拐八繞幾下,就被帶進了目前空蕩蕩的宴會廳裡的羽賀響輔吐了口氣,表情放鬆下來,還有閒情逸致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宴會廳雖然是用於媒體結束采訪離場之後,晚一些的沙龍用的,並不對外開放,但它在設計上依舊承接了外部的畫展,由大理石和石膏構成的內飾一片潔白,即便燈光開啟的很少,依然不會給人陰暗空蕩的感覺。
雖說被帶走的莫名其妙,真的離開了大部隊和嘈雜的人群之後,羽賀響輔倒也自在了起來,肢體語言重新變得閒適鬆弛,還主動向唐澤搭起了話:“我聽說這次畫展是你設計的。真的很厲害啊,喜多川君。”
“你還懂建築設計。”唐澤轉頭,同樣好奇地看了看他,“沒看出來。”
“其實不是很懂。”羽賀響輔聳了聳肩,也不怕露怯,“不過色調我很喜歡,空間感覺也開闊,挺舒服的。我覺得舒服,那就是好設計。”
唐澤點頭,回敬了一句:“你說的對。你寫的歌我也覺得挺好聽的。好聽就是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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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看向彼此,都露出笑容。
這倒不是什麼大雅大俗,藝術是否適合普羅大眾這種大議題的問題,如果說唐澤從黑羽快鬥、淺井成實等人那獲取到的藝術天賦真的給他帶來什麼新體驗的話,主要是一種視之如尋常的鬆弛。
可能是黑羽快鬥天性如此,畫的好就是好看,畫的不好就是難看,藝術與生活存在邊界,但這種邊界不是靠知識的門檻堆積出來的,最多能談談環境熏陶罷了,那些驚豔的、脫離普通水準的藝術美。對他這等天才來說本來就是觸手可及的東西,他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羽賀響輔身上同樣有這種鬆弛感,這讓他站在一群人當中依舊鶴立雞群,唐澤一眼就能認出來。
羽賀響輔左右看看,拉開茶桌邊的靠背椅坐下:“我之前就聽人誇過你,今天一見,名副其實啊。你挺特彆的,喜多川君。”
唐澤有樣學樣地在他對麵坐下,聞言聳肩:“會嗎?大家都挺喜歡大驚小怪的。”
“你不喜歡彆人誇你天才?”羽賀響輔頗覺有趣地挑眉,“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要是有什麼作品或者表演得到了這種程度的注目,我能高興地飛起來。”
他能聽出來,對麵的家夥語調始終沒什麼變化,這不是在故作淡定,而是真的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
“那得看是誰說的,又是怎麼說的。”見識過真正的天才是什麼樣的唐澤那是真的很淡定,“這些溢美之詞,誇的是如月峰水的弟子,就算不是我也一樣。”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喜多川祐介都還是個學習中的年輕人,得到這麼多誇張的褒獎,他的真實實力隻是次要因素,主要的原因懂的都懂。
對真正的天才而言,他這個水平叫做“初級繪畫精通”呢。
羽賀響輔再次笑了。
拋開那些傳言以及他發現的那些細節不提,他現在是真的有點喜歡這個說話有股邪勁的少年人了。
“好吧,你說你需要一些音樂方麵的靈感,具體是什麼樣的?”羽賀響輔向前傾了傾身。
不管他剛才接受邀請跟著喜多川祐介跑出來的理由是什麼,這會兒,他是真的起了一些交流的心思了。
撇開亂麻一般糾纏了他整個人生的恩怨情仇,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音樂家。
在音樂一途,羽賀響輔是有些天賦,也有些追求的,和麵前這個少年聊一聊,說不定真能給自己一些啟發。
“你們之前看過外麵展出的作品,那你看見了我的畫嗎?那幅被命名為《欲望》的畫。”唐澤將雙手擱在桌上,開始將話題引導向自己的節奏,“我在創作它的途中產生了一些困惑,我覺得你或許可以為我解惑。”
“哦,掛在‘小草生’廳最中間那幅。印象深刻。”羽賀響輔眯了眯眼睛,表情意味深長起來。
和他那幫子專注於古典樂以及小提琴收藏的家人不同,因為工作原因,他與演藝界的交集是極多的。
彆人不認識那個女人,羽賀響輔卻一眼就認出了她極具辨識度的相貌。
那是九十九元康的弟子之一,是他表演中經常出場的常駐助手和協作一同完成表演的魔術師。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和繼承了九十九元康的家業,如日中天的年輕魔術師真田一三聊到過這件事。
“在我回答你的困惑之前,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聽說你這幅畫的初稿是在遊樂園裡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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