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美國島上那些形態曾經一度與印象空間的陰影徹底重合的島民,那些人一聲接一聲的“人魚”指控,唐澤忍不住搖了搖頭。
“主要也是愛爾蘭的情況給了我一些啟發。”略過的腦中那些奇詭的幻想,唐澤重新談起關於羽賀響輔的處理方案,“我一開始沒打算救下愛爾蘭的,但真救下來一看,挺好用也挺好忽悠的。現在看看,有這麼一支協助者的力量不是壞事。能有更多我們能掌握情況的麵具使更不是壞事。”
淺井成實偏過頭,看向撐著下巴,轉著筆的唐澤,又轉過頭,看向身後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線與照片。
“你總是很有主意。”淺井成實輕聲說,“不得不承認,羽賀響輔的情況,彌補了我的某些遺憾。我對你的處理方法沒有意見,我反倒是想感謝你一下。”
他走上了激進的路線,也不曾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但坐在鋼琴前按動那些黑白琴鍵的時候,他的思緒偶爾會飛回密布塵埃與海水的過去。
他會想起父親坐在舞台上,穿著燕尾服激昂敲打琴鍵的樣子,會想起那疊厚厚的,沒有能送到他手上的樂譜。
想起那片無人敢收拾的廢墟,甚至是想起遙遠的、模糊的、所有人的麵目都看不分明的溫馨的家庭聚餐……
在做出複仇的決定之前,他也曾和羽賀響輔一樣,陷入是否要身化惡魔,將自己也拉入泥沼的糾結當中,才有了當初寄送到毛利小五郎手上,那封半是預告半是真心求助的委托信。
人總是會對自己沒有選擇的那條路心懷幻想,淺井成實不到那個程度,但他不否認,自己確實設想過這種情況,所以難免的,也會設想一下,在那樣的情況下唐澤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他有想過是不是可以找機會和唐澤探討一下,但如今不用了,他已經從羽賀響輔身上看見了問題的答案。
縱使唐澤從不拘泥於手段,隻考慮他參與過布局的那些案件,說一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都不誇張,這家夥本質上還是個心軟的好人啊。
“有什麼好謝的。”唐澤瞥了他一眼,“做出決定的從來都不是我,我隻是在順著你們的選擇,給一些幫助罷了。”
淺井成實沒有說,但唐澤知道他所謂的感謝是什麼,在羽賀響輔身上,他實在是看見了太多的相似與投射,所以注視著羽賀響輔走上有彆於他的另一條路線,淺井成實肯定是感慨萬千的。
“況且你不是早就放棄你的鋼琴,投入醫學事業中去了嗎?彆這麼多愁善感啊,大藝術家。”唐澤笑著捶了一下淺井成實的肩膀。
羽賀響輔是未來不可估量的大音樂家,但你可是個醫生啊。
不過說到這個,唐澤對他能這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肝力倒是非常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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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生嘛,是這樣的,當怪盜是很忙,但說不定比他在醫院裡規培的時候要輕鬆一點。
沒看淺井成實都有興趣重新撿起音樂事業了嗎,整天還惦記著他那《月光奏鳴曲》呢……
淺井成實對他的調侃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決定讓羽賀響輔參與進認知世界的攻略,但不接觸核心機密對吧?那能把他交給我來帶嗎?”
“可以啊成實,給自己拉小弟的速度是可以的……哎呀開個玩笑,彆擰彆擰,你願意的話就交給你負責唄。”
“好,多謝。”
說話間,裡昂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唐澤的耳中,令周遭的一切都像是緩慢了下來似的。
【rankup!rank2】
【習得能力:同態複仇v1】
【從火焰中涅槃重生的不死鳥擁有了強大的羽翼與力量,但懷著死亡的決心走入火海時,他沒有預料過這場意外的救援,也沒有期待過任何未來。
他攜帶著自己的失衡與迷茫走上你所邀請的道路,走到今天,終於放下了那份猶豫與遺憾。
節製,為平衡之道,亦為調和之途。】
唐澤有些詫異地瞥了淺井成實一眼,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發現明顯的情緒波動。
他伸手翻閱了一下關於這個能力的說明,微微睜大了眼睛。
關於這個名為“同態複仇”的能力,裡昂少見地附上了長段的說明文字。
它的意思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類似,具體的效果則是將一種肉體或精神上的痛苦,轉換為debuff,傳遞到自己需要作用的人身上。
這種痛苦不可以是抽象的概念或文字,而必須是使用者自己存在深刻體會的認知,痛苦的程度越深,傷害越大,傳遞出去的效果越顯著。
也就是說,淺井成實這個最大的能力,被他們始終理解為勒殺的即死類傷害技能,其實本質上是源於當時的他所感受到的窒息與瀕死感嗎……
“怎麼了,突然這麼盯著我。”一無所覺的淺井成實奇怪地抬起手,確認過自己臉上沒有奇怪的汙漬,困惑地回望過去。
唐澤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大家都能好好的生活在這裡,他能為他們提供庇護,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隻要還有未來,就還有無限可能,所有的傷痛與遺憾,終歸有被撫平的一天。
“練了這麼久,昨天沒成功表演,是不是還挺遺憾的?需要我去聽你彈一次嗎?”
“比起那個,你確實是需要再好好練練琴是真的。你都不知道羽賀響輔聽你說完是我教的之後那個表情……”
“彆吧,我還有活要乾呢,喂,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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