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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淮河橫亙泰淮兩州,其間支流無數,如蛛網般盤踞於兩州之地。
如慶豐縣旁的豐田河便是林瑜縣青衣江上遊,比之地處平原的瑜川,慶豐要丘陵小山更多,河床同樣如此,斷層石崖不在少數。
隨著冬初一連十數日的大雨滂沱,比起往年,下遊挨近城中一截倒是水勢漲了不少。
此時豐田河畔,一座二進製的院落。
其後院囊括一方河岸,視野開闊,能清晰見著大河東去,聽著水聲嘩啦。
林末坐在藤椅之上,仔細地觀測著麵前的男子。
其麵黃肌瘦,眼睛微微泛紅,神情說不出的疲憊,唯有眼睛很是明亮,半張臉上,有蝌蚪般的黑色花紋,顯得詭異無比。
那自然是他親手種下的咒印。
在林末離開田府,隨意找了個寬敞僻靜的院落後,便開始動用藍紹九等人的關係,找了一批確診患者,開始進行瘟疫研究。
這批患者大多是自願而來。
畢竟在表明隻是配合瘟疫後續研究,並承諾為家人留下一筆不菲的物資錢財後,大多數患者都願意以自身殘命,讓妻子,孩子,父母,活得更好。
不過在開始進行瘟疫研究,林末便遇上了困難,他也總算明白,為何那麼多遠近聞名的大藥師齊聚一堂,近乎一郡資源集中,依舊拿這瘟疫束手無策。
原因便在於這瘟疫傳播途徑極為詭異。
尋常瘟疫,大抵逃不開眼鼻口舌,基本可以歸納為飛沫傳播,腸胃傳播,血液傳播,其中最為恐怖的傳播方式無非是接觸傳播。
比如林末前世的埃博拉病毒,其傳播途徑就十分廣泛,可以通過各種途徑傳播,隻要接觸到便可能感染。
這也是為何慶豐瘟疫,一開始蔓延,衙門官府定下的基本策略便是以蜃炭攻殺狸蟲,消毒街道房屋,再疏通水源,發放麵罩,禁止無由外出,人員聚集的原因。
可惜收效甚微。
這瘟疫好像不是單純的疫病,而是一種篩選機製?
直接將體質薄弱,抑或精神萎靡的普通人篩選出來。
隨後以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加速血液循環,刺激肌肉分裂,骨骼硬化,另外使患者精神也發生紊亂,最終變成所謂的見人則噬的‘鬼’。
這也是為何林末直接另辟蹊徑構造毒網,種下咒印觀察病征的原因。
“大人,我..是不是治不好了?”男子見林末久久不語,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張開嘴,有些泛黃的牙齒已經變得如同犬科動物般尖銳,一滴滴涎水不自覺便開始下落,眼神有些慌亂。
林末沒有說話,隻是按住其身子,通過毒網細細感受著其身體的狀況。
和他所料想的一點沒錯,男子現在的身體處於一種奇特的狀態,好像在某種意誌之下,全身機能像機器一樣,在超功率運轉。
光是血液的溫度,便超乎常人的想象,肌肉更是在不斷分裂重組,其間的陣痛,換作普通人,甚至早已痛得暈厥,偏偏這男子一無所感般。
痛覺都被磨滅了。
這便造成了,男子隻是下意識根據情緒做出的些許反抗,就力度而言,已經超過了通筋境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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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此之前,其隻是個普通人。
“沒事,彆多想了,很快便會好,回去休息會,藥按時吃,多練練交給你們的拳法,去吧。”林末輕聲安慰道。
“謝謝大人了。”男子想笑,可是臉部肌肉已經不好控製,隻能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過方站起身子,忽然頓住:
“大人,我家小孩現在才六歲,我娘身體也不好,估計活不長了,孩子倒聽話,如果可以,能賞她口飯吃嗎?不..不挑的,有口吃的就行.....”
他眼裡出現希冀的神色,低聲懇求道。
林末眼睛眯了眯,像是在考慮,猶豫了會,最終點點頭。
男人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轉身往住所走去。
噗!
他的腦袋突然多了個血洞,有細微的閃電依舊閃爍,使紅白相間的液體凝滯,血腥味被肉焦味掩蓋。
嘭。
數秒後,屍體轟然倒地。
林末收回手指,坐在椅子上看著身前的屍體,沉默良久後從桌上拿起記事本與筆:
“瘟疫病變:類似細胞快速增殖,疑以生命消耗為代價,病變後力量,反應,普通人將增加二至三倍,尋常藥物無效,清心藥物可拖延病變,咒印可拖延病變,病變後與武夫一般無二,腦毀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