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法身,法相則為佛陀,再之後,便可稱作大覺。
以他如今宗師之境,的確有資格在山上立廟了。
剩的數名沙彌聽到此話,紛紛驚訝欣喜。
但青石欣喜的同時,卻有著些許不安:
“師兄,何至於此?難不成這靈犀總院都無法將我等保下?”
就差一句,你惹得事到底有多大了。
“不是大不大,隻是有的事,若是還是鏡中花,水中月,那便不敢去賭。”
青葉輕聲說道。
還是搪塞了過去。
此事太過重大,他就連那些兄弟寺廟,彆院的住持都不敢說,更何況是自己這位不過立命境的師弟?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青石自然不傻,心中更為疑惑不安,但此時也隻能相信青葉的話。
“聽說山上已經派出了高手前來支援,隻是不知派出的是誰,倘若來的是普通阿羅漢,怕是力有未逮....”
他還是有些憂心。
“我已闡明了事情重要性,以我對天尊的了解,必然不會如此。”
青葉溫聲道。
他接任住持那年,曾被其師傅帶到靈台山,見過一次李神秀。
“況且如今快要抵達淮平,料想對方會出手,也必然不可能如此囂張,小心些應該無事。”
他繼續寬慰道。
青石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點頭。
很快,眾人閉目養神。
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師兄,前麵有處客棧,我等補充些乾糧,順道給馬喂喂食吧,這駑馬雖然好隱藏身份,但確實腳力太差。”
青石看著前方不遠處官道之旁,高高迎風而起的‘酒’字旌旗,放下帷幕說道。
說著有些遺憾。
若是換匹好馬,他們怕是能早兩日到淮平。
隻是為了隱藏行蹤,安全起見,也隻能如此。
實際上,除了換乘駑馬老車,他們還個個施展了易容手段,完全不似之前模樣。
“小心些,補充完乾糧就走,到下一座驛站,看看能不能再買幾匹馬,爭取早日抵達本宗。”
青葉低聲提醒道。
青石自然也明白事理,重重地點點頭。
很快,眾人下車。
這是一家不小的酒家。
粗略望了眼,應該有將近二十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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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將馬匹栓好,還未進屋,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還彆說,挺香的。
或許也正是因為酒好的原因,酒家內此時已經坐了不少人。
二十多張桌子,足足坐了十幾張。
一壇壇酒水置於桌上,酒香四溢下,中央的火盆中柴火劈裡啪啦作響,像是在給店裡的吹牛打屁聲應和。
很是熱鬨。
見青葉他們一行人七八人,小廝眼尖,立馬迎了上來。
“大爺們來些啥?上好的黃穀酒,新鮮鹵熟的大牛肉,都是本店特色,
若是饑了,現做的麵饃饃也很是墊肚!”
小二口才了得,笑著說道。
說著便想將眾人迎入店裡。
隻是往前走了兩步,發覺身後的一眾人卻是一動不動,一個個眉頭緊皺。
目光看向店裡一個角落。
小二一怔,循著視線看去。
角落處一張桌子,同樣站起五大三粗的數人。
此時他是再傻也發現了不對勁。
立即麵色蒼白地訕笑著後退。
青葉看著那人。
“赤麵大耳,青發狂刀,想不到人稱出海夜叉的趙東澤前輩也會趟這潭渾水。”
他語氣雖還是平緩,但聽得出其間無力。
目光複雜地看向角落處那人。
其身材極高,大概兩米,體態卻不雄壯,甚至於有些瘦弱。
大冬天,隻穿了件短衫,裸露出的兩條手臂,肌肉乾癟,實在不像什麼強人。
隻是一張赤色如棗的臉龐,碩大如佛的耳垂,加上一頭懶散的青色頭發,不知為何,莫名使看者有種無來由的心悸。
而當青葉出海夜叉之名一出,原本有此錯覺的客家終於明悟。
一個個麵露驚懼地下意識起身,往後退。
出海夜叉趙東澤此人名聲極大,不過看也說是響當當的惡名。
其年幼時為漁家子,家境自然談不上好,家中又隻有寡母一人,少年自然受儘欺負。
而一次出海,遭同行爭搶,落入水中,無意間得到一門傳承,從此開始發跡。
這也就罷了。
其身上最是為人驚懼的是其弑母一事。
得奇遇後的趙東澤,因少年遭遇,可以說橫行無忌,目無王法。
成長過程中自然得罪了不少人。
一次有人以其母威脅,想迫使其就範。
那料其回家,當即親手殺母,隨後上門將那夥仇家全家老小,連同周遭鄰裡,一同殺了個精光。
自此無牽無掛,更顯肆無忌憚,境界不斷突破,在泰淮江域名聲極大,落下了出海夜叉之名。
“果然是青葉大師。”
趙東澤仔細打量了一番,忽地咧開嘴一笑:
“倒是真就撞見了。”
青葉沒有說話,隻是作了個佛禮。
“趙前輩既然認識貧僧,自然知曉貧僧之由來,此地不遠處有為淮平,淮平之後有靈台,前輩做事可要慎重。”
“慎重?老子一身功夫,可不是慎重得來的。”
趙東澤聞言笑了笑,將身旁的青色大刀抗在身後。
“你既然知曉老子,便應該知道老子為何而來,大師也是聰明人,修了閉口禪,
若是此行聽話些,身後幾個禿驢或許有機會活命。”
青葉沉默。
他沒想到黑佛教勢力會如此之大,甚至能請動趙東澤。
據傳這位出海夜叉,數年前便有菩薩境界。
為泰淮江界真正的大寇。
“也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青葉念了聲佛號,上前一步。
話語間,看了眼身後的青石。
青石一愣,突然隻覺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
“那就煩請趙前輩賜教,看看貧僧能否見見夜叉凶相。”
他本就是重傷之軀,如今證得阿羅漢,也算圓了武道之夢。
將一切托付給青石,也算不負靈台宗栽培。
所以,此番站出,正好見識見識更高層的武道。
“青葉禪師,數年未見,境界雖提高,但卻還是與之前一般愛打機鋒啊...”
忽然,一句不高不低的聲音傳來。
音調尋常,卻好似風雷驟來,在人耳邊突然炸響。
一道風吹過,掀開門口的帷帳。
林末一身玄色袈裟從門外走進,明明未有動靜,青石等人卻自發讓路。
他念了聲佛號。
“倒真是兩年未見了,看來我倆塵緣卻還是未了啊。”
林末看向一臉蒼白的青葉,忽然笑了起來。
這是個故人。
李神秀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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