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城門開,百姓可出門得糧,無敵至。
終於,七日後,朝廷援軍至,糧道開,城外粥鋪絕。
然城中有黑佛教教義傳揚,言黑佛升天,度苦世間,屢禁不絕。
……
四通城,北城區。
作為貨棧集群地的北城區,街道十分寬敞,可容納十架馬車並列而行。
一應建築也顯狂野之氣,比起南城區的豪奢精致,更為粗獷。
隻是此時,大多數建築一片烏黑之色,火勢雖滅,但慘況卻沒有那麼容易修複。
晃眼一看,數條街道呈廢墟之狀,就近家家戶戶,更多上掛白巾,悲戚之色濃鬱。
街道之上,一隊身著金甲,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在四通城總衙三把手,遲重鈡的陪同下,緩步行走,查看著四周。
“當夜情況真如表函所言,突然大火出,水澆不滅,沙填不息?”
金甲軍士中,為首的是一白衣男子,其紫發赤瞳,樣貌極為特殊,腰間各彆一劍,平靜地問道。
“這……是的大人,當夜之火,甚為怪異,原本貨棧是設有一千零一座太平缸,裝填沉水,以備走水,隻是當時,卻一點用處都沒有,火勢駭人,見物吞物,隻有武夫意勁能抵,
因此更開始時,錯過了最佳營救時間,導致損失慘重。”一旁的遲重鈡沉聲解釋道。
“隻有意勁能消,倒有點像千羽界妖道那邊的妖術,黑佛教與千羽界的關係,人儘皆知,或許這種手段,便是得自那邊。”白衣男子平靜地說道,
“對了,我曾聽聞,當日,有靈台宗人曾隱隱與黑佛教之人有密?”他言罷,忽地話鋒一轉,問道。
“這……是的,此人為靈台宗清涼寺寺主,但是否真與黑佛教有密卻是不能確定,當夜其曾出手及時攔住了大火主使人,黑佛教護法暗遇僧人,
最終更與普凡軍主聯手,擋住了突然出現的千羽界紅蓮妖道。”遲重鈡一怔,猶豫了會,如實說道。
白衣之人點點頭,沒有言語。
這些情報其實他早便知曉。
來此四通的這段時間,他們並不是什麼也沒乾。
除了平抑物價,維護城中治安外,他們也多次複盤了當夜情形。
如今來看,形勢已經頗為明朗。
黑佛教之人於城中放大火,燃貨棧,再斷了四通城周遭的幾處官道,作圍城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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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沒有攻城,反而是攻心?
以布糧開倉,收複人心?
不知暗地裡有何謀劃。
至於那靈台宗人,與黑佛教有沒有關係,自其打死了暗遇之後,卻也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最為重要的當屬南邊。
很快一行人巡視完,回到住處。
白衣之人將金甲軍士中,身材最為魁梧的一人召至院落。
此人足足有三米高,身披金甲都為特製,銅鈴般的眼睛,即使不言語,便能威懾他人。
隻是在白衣人麵前,卻是極為乖巧。
“據軍機處的推測,黑佛教這邊此次的行動動機,興許在為不日召開的黑佛法會造勢,並且宣揚那方的度世教義,以吸引百姓前往南邊。
這一次大火,普凡必然擔責,隨後調離四通,我會舉薦你接任,但你要小心,此時城中,必然已有黑佛教暗子存在,嗬嗬,其實不僅是城中,即使淮平那邊,也有這樣的人,所以你要小心。”
白衣男子輕聲說道,看向南邊的天空,神色複雜。
“這……多謝軍主!屬下遵命!”魁梧大漢右手捏拳,猛地錘了下胸膛,單膝下跪,回道。
“那我是否需要排查一下這邊的官員人士?”他下意識問道。
“看你吧,其實效果不大,但樣子必須拿出,你可以酌情選擇幾人審問,當然,即使找到,若無實質證據,最多也是敲打一二,否則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白衣男子輕聲歎息。
“屬下明白!”
魁梧大漢再次錘了下胸膛,沉聲回應。
言罷,便起身走出院落。
白衣男子看著大漢走出,隨後才收回目光,搖搖頭,坐在了院落中的石凳之上。
如今時局變化莫測,說是八百年未有之大變機也不為過,按道理本該舉朝上下齊心協力。
隻是上有一州王侯反叛逆上,下有各地草莽揭竿起義,讓人無言。
最為可怕的是,望京那邊還態度曖昧,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般作態下,即使是他這樣的人物,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林末正在北城區相對較完整的一座茶樓吃茶。
偌大的茶樓近來生意並不好,此時日曬三竿,卻並沒有多少人。
不遠處,有優伶正唱著一曲名為‘南廂會’的哀怨曲調。
大義為有情人麵臨兵戈之亂,最終亂世分離,最後各自成家,又家破人亡,年老後方才遇見的悲情故事。
曲調悲愴,聲音哀婉。
林末一邊聽,一邊飲茶,目光複雜地看著下方廢墟般的慘狀。
默然不言。
當真是一大片的廢墟殘垣。
深夜大火,可想而知死傷有多慘重。
甚至於通報之上的數萬人,也不是其極限。
生命的脆弱在此時可見一般。
他輕聲歎息,放下茶盞,確實有些滋味難明。
紅蓮徐始那邊直下四澤,一路風光無限,這邊卻形勢莫測,讓人無奈。
這段時間,他看著城中亂象漸生,暴動不斷,看著城外黑佛教心思難測,高手頻出,最終一切卻都無能為力。
城內飆升的物價,明顯有不止一個莊家提前作莊,這等效果,即使是青龍會耗儘底蘊,也不是對手。
而城外的黑佛教,陣勢更加駭人,當日他與普凡在城頭可見,光是真君層次之人,便足足有一掌之數,更有數道詭異的氣息在側。
這等陣容,他得嚴肅對待。不敢大意。
這也是他為何偃旗息鼓,在這段時間閉關繼續修煉的原因。
真正在大勢之下,即使是他,似乎能做的也寥寥無幾。
真正能做的,似乎隻有修煉。
登登登。
恰此時,腳步聲響起。
“師弟,你在此處,可讓師兄我好找。”
忽然,一個疲憊的聲音,在林末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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