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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穀外。
此時葉氏族人開始四散逃躥。
通明島碼頭處,一艘艘早已準備好的快舟從碼頭僻遠的地方駛出。
這些人大多不是葉氏族人,而是海上一些遊俠,海盜,被葉戰天實力懾服,最終捆綁抱團取暖而來。
如今一見大事不妙,撈上一筆後,自然是迅速逃離。
尤其是在見著島上中心,天空中出現一大團火燒雲,隨後又迅速消散後,更是如此。
由一人支撐而起,迅速發展的勢力,當支柱高手隕落後,自然便如樹倒猢猻般,飛速退回原樣,甚至於落到起初更慘烈的結果。
這便是嘗試跨越階級,卻又後繼無人的代價。
此時通明島外,那些分散的逃逸快船,也被早已埋伏好的靈台宗戰船埋伏擊沉。
島上的衝突爭鬥聲,也不知何時消弭無形。
傍晚時分,太陽緩緩落下,將霞光染紅。
蕭蘭皋與張鶴兩人身如幻影,不斷在島中心來回掠過,於人群中穿梭,不時出手,擊斃葉氏勢力中的一些強勁敵手。
兵對兵,將對將。
當真君級數的武夫無人約束,那就是場屠殺。
武道境界,真君上下,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幾近天壤之彆。
尋常宗師,大宗師,幾乎看不清真君武夫動作,便被瞬時擊殺。
不多時,島上安靜了下來。
由專門弟子依照人員名單,搜尋對照葉家主要人員,以防斬草不除根。
這樣的滅宗滅族之戰中,沒有人心存慈悲,或者優柔寡斷。
其餘弟子,則開始療傷調養,順便接收搜尋葉家資產。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比起在淮州時,到達七海後,作為外來戶,靈台宗弟子過的本就緊巴,如今剿滅葉家這個暴發戶,自然需要仔細收繳一番。
一切結束後,蕭蘭皋與周鶴兩人靜靜地在一處清幽的小穀外等待。
不多時,一道人影突兀出現。
林末一身黑色袈裟,麵色平和地看著前方的小穀,身上幾乎沒有淩亂之處。
隻是身上殘留的一股血氣,依舊極重,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他看著眼前的小穀,帶頭走進。
周鶴與蕭蘭皋緊隨其後。
這是葉戰天常年閉關之地,平日裡即使是葉氏族人也嚴令靠近。
兩人正是感受到其中有股奇妙的波動,這才彙聚於此。
小穀最深處,是一座小型的瀑布,瀑布之前,則有一根奇形怪石。
瀑布直墜落入下方的水塘,濺起一層淡青色的水霧,將怪石籠罩,光亮透過時,給人清幽冰冷,朦朧縹緲之感。
仔細看,怪石之上,還有一株褐色小樹。
其顏色與怪石相同,紮根其上,如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很是普通。
隻是於陽光照耀時,在水霧中發出淡淡的綠光,顯現出些許神異。
“這是……一妙石樹?”
走近怪石,看見那怪樹之時,平日裡最為清淨平和的周鶴,眼神中多出了一抹激動。
“難怪葉戰天此人年齡不過而立,便能成就真君,有一妙石樹相助,倒也正常,還真是好運道啊!”
他震驚地喃喃自語。
作為靈台宗最為年輕的脈主,周鶴算是徹徹底底的天才驕子。
年輕時也曾在泰淮河會裡,力壓九州天才,奪得第三的成績,闖出過雷法天師的綽號,。
而這樣的天資,加上靈台宗不遺餘力地培養,也不過三十餘歲,方才鐫刻法紋,凝練法身,成就真君。
而一個昔日裡連真君都未曾出過的家族勢力,卻冒出個年齡小於他,戰力強於他的天才,這如何不讓人驚異。
眼下倒是得到了解釋。
此時林末與蕭蘭皋也認出了眼前之物。
一妙石樹,天材卷排名第七,傳言為奇石所生,蘊妙萬千。
伴樹修行,能使武夫陷入頓悟狀態,其上還會結一妙石果,服之強身蘊骨,洗筋伐髓,突破境界。
這些功效,其實一些地寶卷之上,也有很多靈草珍果擁有,其為何能列入天材卷,原因便是服用上限極高……
記載中,中古時期,甚至有武夫服之,突破大聖,成就一方豪雄。
當然,那描述裡的一妙石樹,卻是高三丈三,而眼前之樹,更像是幼生期,不過一丈八,而且果實已被服食殆儘……
“此樹可作我靈台宗真正底蘊……”蕭蘭皋輕聲歎息,目光複雜。
算是明白為何葉戰天即使在族中,依舊遲遲才現身。
“若是有機遇,待其重新結果,或許君末你更上一層的機緣,便在此處。”
他目光熱切地看著一旁的林末。
在他看來,此時林末的實力已經夠強了,怕是能比得上昔日的覺岸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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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對方再進一步,靈台宗必將更上一層,甚至於這亂世中,恢複昔日靈台寺的真正風光!
“的確是個寶物。”林末點頭。
即使站在怪石之下,他也不由有種耳清目明,心曠神怡之感。
猶如疊了個buff,很是舒適。
以他如今的境界居然都能得到益處,可以說很了不得了。
很快一行人便商議出此樹的安排。
準備移種於崖柏山上,建築一專門的清心殿,類似於百離學宮的炎龜湖密地的修煉場所。
這樣算下來,此行倒是收獲不菲。
甚至於幾近補足了當年從淮州逃至七海時,宗內的各種損失。
果然應了殺人放火金腰帶此話。
“對了君末,宗內弟子收繳財物時,還意外發現了一封由葉戰天準備送至明家,沈家的書信。”又於穀中探索一番後,蕭蘭皋接到傳信,出去了一趟,回歸後遞過一封信。
接過信,林末隨手翻了翻。
兩封信內容大同小異。
“那我們現在是……繼續?”蕭蘭皋出聲,問詢道。
他同樣看過信件。
心中有些佩服林末的決意,若是讓葉家真正勾連起來,靈台宗若是勝,也必然是殘勝,需要付出不知多少代價。
那樣的結果,光是想想便無力。
可一想到又要對上兩大勢力,又有些忐忑,矛盾的情緒開始交織。
“自然是繼續。”林末平靜道。
他隨手將手中書信一拋,信紙化作飛灰,飄落於水霧之中。
陽光照射於蒸騰的霧氣上,現出隱約的彩色虹光。
“在淮州時,我靈台宗便是高高在上的一座大山,無人能擋,無人敢擋。
沒道理在這七海後,佛土內,還有其他噪音。”
“這……”
張鶴與蕭蘭皋眼瞳一縮,對視一眼,看著眼前的林末,不知為何,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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