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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馬守一麵上儘是不解與憤怒，下半身傳來的痛苦情緒如海浪般將他淹沒。
他突破大聖後，實力得到了飛一般的提升。
直接到達了另一番境地。
在金鱉島，更是真正快意恩仇了一番，享受到了什麼是真正力量的魅力，明白了他練武幾十年來，真正追求。
而剛剛那一下，直接將他打醒了，仿若讓他回到了當年初學武道，任人踩踏欺淩的悲慘歲月！
無助，害怕！生死不能自持！！
可是憑什麼！！
他一個辛苦修煉幾十年，吃儘無數苦楚，甚至於為了突破，簽訂那等本命盟誓的老前輩，憑什麼如此輕易，便被一個年歲不足他一半的小輩這般對待？！
“你以為你這就贏了？”
滿臉是魚鰭，鱗片，眼瞳呈黃色圓形顆粒的馬守一，表情猙獰，因巨力折斷的手臂，此處居然蠕動生長出兩條粉色的觸手。
觸手有些像海淵中的巨型章魚，又有些像滑膩的海蛇，其上的細小肉質吸盤，呈一張張誇張的人臉狀。
頂端則是長滿尖銳倒刺的肉球，上麵浮現慘綠色的色澤，好似腐爛了一般。
“萬海歸一！海誓為真！”
隱藏觸手突然高舉，隨後立即閃電般刺向林末。
吼！吼！
兩聲尖銳的咆哮。
原本盤繞於林末身後的黑龍，居然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猛地撲出，張開血盆大口。
那龍口中，森白的密密麻麻牙齒後，竟然同樣是深邃的一片黑暗。
噗嗤！
那兩條尖銳的扭曲觸手，還未接近林末，便直接被黑龍分彆一口咬住。
如吸食麵條般，龍首繼續拉長，從肩部，將那兩條新生的臂膀撕扯而下。
隨後開始咀嚼起來。
“啊啊啊！！！”
馬守一頓時瞳孔炸裂，鑽心的疼痛傳入神經之中，全身忍不住顫抖，出現痙攣的症狀。
殘缺不堪的軀體，出現一處處腐爛的痕跡，肉質開始泛黑，有細小的奇異水草從其中鑽出。
詭異的氣息開始彌漫。
世間萬物皆有代價，沒有無緣無故的強大。
定下本命盟誓的他，軀體借由海袞的光輝照耀，得到恩賜，借機一路突破至大聖，
同時無論強度，還是自愈能力，都達到一種恐怖的地步，形成類似不死之身的能力。
這種能力，甚至令他在同境中，作戰能力堪稱恐怖，生存能力極強。
但這種能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限度之內，可以高速恢複，近乎不死，甚至就連代價也能豁免，因為他的真靈此時已然在黑海之中。
與黑海同在，由海袞把持。
但相同，一旦這個限度被打破，他就會受到反噬。
反噬便意味著道化，真靈徹底沉淪於黑海之中！
“我怎麼可能會……可能會輸……！”
馬守一強忍住周身出現的畸變疼痛，殘缺的身體，肌肉緊繃，意勁法相，更是拚命催動。
整個人在蠕動。
試圖逃離。
隻可惜無濟於事。
此時的他，無論是氣血，還是意勁，甚至於法相，都在被一種神秘的手段，所汲取，所吞噬。
在他的耳邊，甚至響起了類似於生物吮吸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在吃他！
不過短短十數息時間，一種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虛弱感，便充斥於他整個心間。
那種清楚感受到生命本身一點一滴消亡的感覺，就像是洶湧澎湃海嘯海浪，鋪天蓋地而來。
是一種讓人無法呼吸，無法想象的恐懼。
他終於放棄了，臉上出現難看的表情，瘋狂大叫道：
“綠使！馬某承認了，還請出手相救！”
“綠使？”林末麵色不變，他手臂上，無數細小透明的觸手猶如水母一般，貪婪地鑽進馬守一道軀體中。
猶如一根根吸管，不斷吸收著其周身資糧。
這種方法比以往的生吞活剝要緩慢不少，不過優點在於細嚼慢咽有助於消化，能夠有效避免過量吞噬後，避不可免的道化後遺症。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實驗的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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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馬守一才能在他手中存活如此之久。
“終歸有利有弊，這樣的手段還是太過緩慢了。”
林末心中很是平靜，目光從後者身上移開，抬頭看向另一處。
像是在等待什麼。
下一刻。
“馬道友，現在你算是知道我等這位林道友天資的恐怖了吧？”
聲音從遠處傳來，音調卻是忽高忽低。字正腔圓，為很是正統的赤縣男聲官話，
話音落下的瞬間。
遠處一棵大樹的枝丫上，忽地出現一道綠色人影。
人影一身綠袍，頭戴綠色金搖發飾，麵容俊美，甚至分不清男女本相。
正是奉屠方之命，作為此次圍獵行動負責人的綠使司馬彥。
“不過真命，卻能發揮通幽層次的戰力，此等天賦，即使是在千羽本界，也是寥寥無幾，當屬一流，
我等現在相信，那小萬佛寺的殺生和尚之死，出自林道友之手，也理解，為何屠方統領，會對道友刮目相待了。”
司馬彥的聲音，忽然變為嬌媚的女聲，甚至連麵相也順勢變得柔和，動人，水汪汪的雙眼看著林末。
在此之前，他見馬守一有些不服林末的待遇，便提議讓對方先行出手。
後者也想證明自己，便同意了。
原本他以為，兩人應該能相持，打個平手。
沒想到這完成本命真誓，接受十仙之一，海袞注視的馬守一，直接被按著打。
近乎就成了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
“現在，還請林道友鬆手，放馬道友一條生路。”聲音回轉男聲，麵容重新多了些許陽剛，音帶感慨。
“你是？千羽界之人？”
林末眯了眯眼，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尤其在對方不斷變換的麵容上，停頓了些許。
“是的，在下的確是千羽界之人，但同道而行，皆為道友，這並不妨礙林道友與在下相交。
對了，在下為司馬彥，於千羽界，人送外號陰陽魔君。”司馬彥笑嗬嗬道，說話語氣再次變為了嬌媚的女聲。
話音落下，他便雙手提著綠袍兩擺，整個人像是憑虛禦風一般，以一條飄逸的弧度，飄然落於林末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