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這一隊野牛運輸艇,最終還是因拉丁同盟的伏擊而被迫流亡加那利群島,但是由於克裡那一次堅決拒絕執行命令的行為,也終究是動搖了拉丁同盟的最高決策層,這迫使他們的伏擊力度受到了些許影響,讓絕大多數西恩遠征軍撤回東亞。[3]
客觀上來講,這避免了蘇維埃聯盟內部的進一步消耗。
心靈戰爭爆發之後,也側麵驗證了克裡的正確性,共產國際的戰鬥力得以保存,當然,蘇俄並不會這麼認為。
這件事,也能說明埃沃·克裡並不是隻知道打仗底層戰士,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或許要比拉丁同盟的決策層更加富有遠見。
或許這也是拉丁同盟政府一直將克裡下放在前線戰鬥序列的原因——畢竟誰也不想一個戰功卓絕且富有遠見的戰士從政,從而影響到自己的政治前途。
克裡呢喃道“過去,我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反抗壓迫,讓那些傲慢的盟軍看看人民的怒火。”
在前世,克裡分得清正義之火和複仇之火區彆,可惜拉丁同盟分不清,蘇俄也分不太清。
因此,埃沃·克裡一直渴望新的清醒,他需要時刻保持對世界清醒的認知,從而製定嚴苛的計劃,並為了自己新確立的目標而終身奮鬥。
克裡知道,隻有不斷的鬥爭,才能讓迎來自己與祖國的美好未來。
但現在,克裡迷茫了。
重生已經兩個多月了,他對於世界大勢更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厄普西隆是如何統治世界的,也不知道心靈終結戰爭期間發生了什麼。
比如現在,他更想知道譚雅為什麼亞馬遜雨林出現?
也想知道那所謂滅亡的盟軍殘部,在蘇維埃與厄普西隆的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都乾了些什麼?
沒人告訴他。
現在,步履蹣跚的少年,費力的爬上采礦車,繼續向著前方開去。
他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他感覺自己虛無縹緲的立在這片末世,孤獨又絕望。
唯一支撐他向前的念頭,就是尋找並摧毀那可能存在的心靈信標或者心靈控製增幅器。
天,愈加暗淡了。
采礦車上,克裡開始回想著自己波瀾壯闊的前世。
三戰爆發後,拉丁同盟響應蘇俄號召,悍然入侵美國南部,與此同時蘇俄紅軍橫跨太平洋與大西洋,同時對美國東西兩岸發動全麵入侵。
再隨後,來自莫斯科的鋼鐵洪流越過烏克蘭,劍鋒直指西歐,配合西恩遠征軍一起僅僅用了幾個月就殲滅了歐洲大陸的全部守軍。
太平洋陣線在戰爭中後期後不久就全麵倒戈東亞,僅剩下一支殘軍遁入大洋洲苟延殘喘。
六個月,僅僅六個月。
美國徹底覆滅,歐洲守軍十不存一,太平洋陣線徹底分裂。
僅僅六個月,曾經不可一世的同盟國聯軍便敗守英倫三島。蘇維埃聯軍得以登陸法國西海岸,發動了跨越英吉利海峽,登陸英國的史上最大規模海戰。
儘管這一戰同盟國聯軍絕地反擊,全殲蘇維埃聯軍海軍,守住了盟軍最後的基本盤——英倫三島。
隨後,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
無論怎麼說,這都是蘇維埃的勝利,這也是蘇聯人民的勝利,是幾十年來被壓迫人民複仇之火的勝利,這也是克裡的……勝利?
勝利了嗎?
和平僅僅兩年不到,蘇俄的心靈部門化身厄普西隆帝國,在尤裡的領導下,點燃了對蘇俄的複仇。
複仇,複仇,永遠也無止境的複仇,永遠停止不下來的戰爭。
克裡想到蘇聯如今的現狀,又想到了盟軍殘部可能幸存的事實,內心居然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見識到了厄普西隆帝國的凶殘之後,克裡忽然覺得曾經的頭號仇敵——同盟國聯軍,此時居然順眼了不少。
起碼盟軍乾不出把平民送進粉碎回收場這種事情。
倘若克裡再遇到一名盟軍士兵,他說不定會放下武器,好好和曾經的宿敵多說些話…
但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來。
“砰!”
采礦車不止撞上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
克裡回過神來,看向前方。
那是……一輛災厄坦克的殘骸?
克裡跳下車,踉蹌的奔跑過去。
隨後整個人撲倒了那台坦克之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鋼鐵冰冷的溫度。
“我多災多難的的祖國呀……”
克裡撚著那嫣紅的鐵鏽,整個人忽然變得柔和起來。
重生後,他一直想著複仇,現在一朝放鬆,整個人居然變得疲憊起來。
狂風襲來,夾帶著雨滴,毫無保留的砸向了這片泥濘的世界,昏黑的天色將這名少年徹底掩埋。
克裡並不知道,兩年前,正是同樣的一場大雨下,同盟國聯軍的兩位英雄——譚雅與友川紀夫通過超時空傳送抵達這片雨林,與盟軍最高指揮官一起,展開了一場摧毀核彈發射井和心靈控製增幅器的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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