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河出口的附近,有一座小島,這是給半人工小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雜草叢生下的硬化路麵。
這座小島曾經是厄普西隆的島嶼防禦陣地,但現在,這座防禦陣地已經被完全摧毀了。
原有的防禦陣地幾乎被夷為了平地,雜草叢生,顯得格外荒涼。
克裡被那個淡藍色的身影拖到了岸邊,當這名少年擱淺在沙灘之後,那個淡藍色的身形終於從海水中顯露出來,赫然是一隻盟軍海豚。
隻是這隻盟軍海豚,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搭載光能折射武器,它的唇突出部有一種奇怪的凸起,那是它用來發聲的器官。
這個器官變得格外的寬厚,所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極其嘹亮,似乎那先前色的淡藍色水波就是由這些音波激起的。
海豚的腦袋很大,後腦像是長了一顆瘤子,顯然是經過了某些變異,或許正式因為這樣,這隻海豚才並沒有被厄普西隆心靈控製。
這隻海豚戀戀不舍的看見已經滾落在海岸上的克裡,淡藍色的音波又以它身體為周圍向四處迸發,在水中激起長長的回響。
隨後它留戀的回頭望了一眼,再一次消失在了茫茫的運河之中。
……
克裡終於醒了過來。
熱,腦袋還在發熱。
這種感覺,和當初在峽穀營地與厄普西隆廝殺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那一次自己覺醒了心靈視角,但這一次呢?
克裡隻記得,當時在巨炮轟來的緊要關頭,他由衷的感受到自己大腦中的波動升騰了什麼東西,又或者說是他覺醒了什麼東西?
回憶裡,一道淡紫色的屏障重新升起,克裡感覺它很眼熟,反應了半天才回想起來。
這不是心靈精英的特殊能力——動能屏障嗎?[1]。
正是這關鍵時刻覺醒的心靈動能屏障,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護住了他,那枚巨炮的炮彈並沒能對他造成有效傷害,隻是讓他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陷入了昏迷。
克裡的頭仍然很痛,仿佛被什麼尖銳的聲音轟炸過一般,這直接導致他躺在沙灘上爬不起來。
克裡乾脆等待著,等待著腦海中那高亢鳴叫的聲音靜止,等待著意識的時候完全恢複。
半睡半醒間,克裡又一次延續了昏迷時的夢境。
在夢裡,他一直身處大海,無儘的波濤將它反複淹沒又拋起,那惡心的海腥味讓他十分不適。就在夢境中深海要將他吞噬之時,一條柔軟的魚出現了。
克裡是為火焰而生的人,他自小在拉丁同盟洶湧的烈火中長大,陷落海洋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但是這種不適在那條魚的出現之後都變得消隱無際了。
在夢中那條深藍色的魚一隻拽著自己的衣服,漂浮在海岸上,哼唱著奇怪的音調安撫著他的情緒,夢境中的他居然變得很平靜。任由魚將他推向海岸。
就是在夢醒的時候,克裡才睜開了眼睛。
“我居然被一條魚救了?”
(海豚你全家才是魚)
沙灘上克裡睜開了眼睛,看著天幕上那無垠的星空。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那澄澈的世界,一次沒有被紫光所籠蓋的世界。
深藍色的夜覆蓋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他感覺天空是如此的明淨,這種明淨讓他不自覺伸起手來,觸碰著如水的夜空。
連帶著天上那一顆顆掛墜的星辰,也宛如寶石一般璀璨。
克裡躺在沙灘上,並沒有移動,也沒有起身。深夜的南美洲,它處於運河的末尾,西太平洋的海水在月球的牽扯下不斷的漲潮又退卻。
海水一次又一次的衝刷著那克裡的疲憊不堪的身軀。
他睜著那暗夜一般的眼睛,就仿佛新生兒一樣,好奇的打量整個這個世界,身上海水衝刷著這位從烈火叢林中誕生的少年,卻頭一次讓他沒有感覺不適。
克裡忽然感覺,他對大海的恐懼消失了。
他的心中除了那火焰一般的複仇之火,竟然多了些許獨屬於海洋的寧靜。
克裡仍然靜靜的躺著,不斷一遍又回一遍,回想著剛剛的夢境。
那個夢境其實還有一個結尾。
在那條魚,也就是那條海豚,背負著自己來到岸邊的時候,克裡在巴拿馬運河的儘頭,看見了一批遮天蔽日的藍色戰艦,浩浩蕩蕩的駛向大西洋。
這一次他居然真的將夢境與現實聯係起來了。
克裡從那座孤島上爬起身,看見那個島上四散殘存的建築的殘骸,又看見那遮天蔽日的藍色戰艦暗影也如殘骸一樣,歸於無蹤無際。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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