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一天後,美墨邊境線公路。
克裡背著步槍,身上衣服破破爛爛,臉上裹著紗布,像是一顆常栽在路邊的老鬆,如果不看他那靈動的眼睛,恐怕彆人打死也想不到這是一具十六歲的身體。
“怎麼回事……”克裡站在廣闊的公路上麵,遠處的戈壁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著幽幽的光,四周空寂無人,但克裡身上的怪異感卻越發濃厚。
從墨西哥灣那一晚睡起來之後,他就感覺有人在監視著自己,自那天晚上之後,他沒有敢再睡過一次好覺,每次休息都是假寐一小會,精神始終保持在高度緊張的狀態。
這一路上,克裡費儘心思的避開了所有的厄普西隆崗哨,儘可能的隱藏自己的行蹤。
可即使如此,他這經曆過心靈潛能開發的敏銳感官告訴他,自己仍然是被冥冥之中注視的狀態。
“是我的錯覺?”
克裡抬頭望天。
天上是黃色的飛沙,遠天中淡紫色的雲正在呼嘯,太陽時隱時現,整個世界在黃與紫的夾雜中顯得格外惡心。
他這一路上,為了不被敵人發現,潛過水,遊過湖,跳過懸崖藏過洞;挖過墳,爬過樹,進過草叢刨過坑,但始終消除不了心裡麵發毛的感覺。
自己……好像是被另一位心靈能力者遙遙鎖定了似的。
……
如果自己那若有若無的感覺是真的,那就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心靈能力者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而且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人。
不然從墨西哥灣到美墨邊境線數百公裡的距離,對方沒理由一直鎖定著他。
“真是麻煩啊……”
克裡歎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適感,握緊了手裡的槍。
不管這個家夥是誰,隻要敢出現,那就給他一梭子。
想到這裡,克裡再一次回頭看了看,映入自己眼簾的是一條破損但筆直的公路,公路向南延伸一望無際,又是一陣狂風卷過幾隻碩大的風滾草。
荒蕪,空寂。
克裡想了想,壓下那股怪異感覺,繼續向北。
前麵就是美墨邊境牆了,克裡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一條破損不堪的黑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馬上就能離開墨西哥了。
他還沒去過美國呢。
身後的風忽然大了起來。
“嚓”。
一聲奇異的韻律突兀的出現,透過層層風浪,傳到了克裡的耳朵裡。
他驟然警惕起來,謹慎的打量四周。
克裡感覺眼前的空間出現了些許波動,就像是烈火中的空氣扭曲,他下意識的抬頭,透過空氣中層層的漣漪,望向扭曲空間的正中心。
他看見了那個站在戈壁上的黑色人影。
“誰?”
克裡警鈴大作,隻是瞬間他就確認,這個人就是一直監視自己的家夥。
與此同時,地麵上熟悉的震動感再一次傳來,這種震動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是厄普西隆的鑽地運輸載具。
“被發現了。”
克裡的心沉入穀底。
他以為這荒蕪的戈壁灘上沒人會在意自己。
腳下本就破損的柏油路再次出現了新的裂痕,地麵上的沙子宛如騷動的跳蚤,微弱的轟隆聲蓋過了忽然安靜的風。
克裡抿嘴不語。
這不怪他不謹慎,美墨邊境線上是一片荒野,實在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戈壁灘之外,四處都是厄普西隆的哨塔,一到晚上那些哨塔就會在美墨邊境線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燈帶,天空中還有大大小小的入侵飛碟在低空巡邏。
他也想夜間奔襲,但這種情況下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被那些四處隱藏的精怪和毒刺無人載具發現。
反倒是白天的時候,對方的防禦會鬆懈一些。
克裡正式抓住對方經驗主義作祟的缺點,一路長途跋涉,從墨西哥灣有驚無險的來到了美墨邊境線。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那個黑影仍然站立在戈壁灘之上,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但是克裡肯定他在注視著自己。
至於腳下的鑽地運輸車,克裡並沒有放在眼中。
就在克裡琢磨著要不要換上狙擊槍先給那個黑影人來上一槍的時候,腳下土地的震動聲驟然增大。
隨後土地以克裡為原點,向四遍輻射裂開,像一朵展開的正六邊形,隨後在儘頭綻出七朵花蕾,花蕾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中的士兵。
新兵,沙丘奇兵,病毒狙擊手。
x7。
好極了,經典的反步兵小隊。
看來敵人已經變聰明了,知道克裡也是個心靈能力者,不再派遣有心控單位去送死了。
詭異的是,敵人並沒有動手,這27名精英步兵隻是將武器對準了自己,虎視眈眈。
克裡見狀,也沒有貿然開火,而是看著那個不知怎麼出現在隔壁上麵的黑色人影。
在克裡眼中,這是唯一一個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人。
……